她最大的自由。中学毕业时她决定要放弃(据说)她自小便开始练习的艺术体操,高中择校时选择的也是偏向美术特长生的洸星。与她交好的前辈在得知这点后,以她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为由唯一一次对她发了怒,但她的养父母却仅仅是再三向她确认了“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就再未对她说过半个“不”字。
自然,他们也极少会主动过问她在东京的生活。
“没、没有。”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说谎时也难得生出了一丝心虚与歉疚。
“那就好。”好在父亲没有发现她在这一刻暴露的小小的慌乱,继续叮嘱道,“我和你妈妈就希望你不要再卷入什么是非里,简简单单做好自己就可以。”
做好自己……吗?
像她这样连过去都没有的人,该怎么做才算是“做好自己”呢?
又客套地与父亲聊了几句后,祈结束了这次通话。她慢吞吞地回到其他几人身边,是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地上的龙司仰起头第一个发现了她,“哦,祈,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想问你和祐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她的思绪仍陷在和父亲方才的那场谈话里,反应也变得有些迟钝,“接下来?”
“我们之后还是要继续寻找大人物作为目标的。”龙司对她解释。
“你们,还要继续吗?”祈问。
“那是当然的。”这次回答她的是杏,“我们这么做,也是想给那些因为大人的自私而受苦的人们带来一些勇气。”
“就像是我,还有间接受到影响的望月同学一样的人们是吗……”祐介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过要事先说好,没有美感的计划我可不会奉陪。”
这边祐介已经表态,接下来众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向她投来。
“我……”
分明刚刚才在电话中被父亲告诫过要远离是非,但是在面对龙司向她抛出的这个选择时,祈知道她心中已然有了准备好的答案。
她不反感怪盗团行事的风格与准则,而且这项特殊能力也的确可以给予其他拥有难以解决的困难的人帮助。
除此之外她还有几个难以启齿的私心:在比预想中更快地将斑目拉下神坛后,她亟需一个向其前行的目标使她不再回到因没有过去而无所适从浑浑噩噩的日子里;其次,她猜想自己对于“人格面具”与“阴影”的认知都来自于那段被她丢失的童年记忆,假如她选择继续参与怪盗团的活动、使用人格面具的力量,说不定就能以此找回那些被她遗忘的过去。譬如,觉醒时看见的那些不可思议画面的前因后果。
“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了。”祈双手置于身前,向其他几人微微鞠了一躬作为回答。
正式确认彼此为怪盗团的同伴后,众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杏还把祈和祐介拖进了一个怪盗团成员专属的聊天群组。
之后龙司重新聊起了斑目的记者见面会和新闻中的相关报道。与父亲的通话,导致祈错过了主持人特意提及的有关“怪盗团”及“预告信”的部分。听龙司的叙述,新闻报道进一步扩张了怪盗团在社会上的知名度及影响力。众人被鼓舞了斗志,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件事挺值得在意。”从莲的包内探出半个身子的摩尔加纳,再次习惯性地把两只前爪搭在莲的肩膀上,“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家伙……说明在吾辈之外,还有别的人也能入侵殿堂……”
“会是谁呢?”杏托着下颚思索,“那个人的目的会和我们一样吗?”
“很难说。”
“一点头绪都没有……”
对于这件事,祐介有试图向斑目本人打听情况。可就如摩尔加纳所说,斑目本人对认知世界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连对欲望被偷一事都毫不知情,更别提所谓“戴黑面具的人”了。
缺乏足够的线索,光是讨论很难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渐渐话题似乎偏离了原本的方向,祈也不自觉地把目光挪向连接通路的玻璃幕墙之外。
巨幅屏幕中的新闻早已结束,而在高楼下驻足观望的市民们也随之散去。对于多数事不关己的人们而言或许这只是平淡生活中一剂无关紧要的调味,短暂地体味过能对他人评头论足的乐趣后就会很快忘却。
眼中所见从窗外的景象过度至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祈默默陷入沉思。
回想阴影斑目说起那人时的形容,似乎是把对方当成了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的同伴。可他们在确认盗取路线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也在攻略殿堂的痕迹。
单凭斑目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确定对方是敌是友。而在明确那个神秘人物的真实目的之前,冒然把对方当成自己人定会有不小的风险和隐患。
看来日后进行殿堂的探索时,还是得多关注一下身边的情况比较好。
“?”忽然,祈似乎在下方流动的人潮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时恐怕是自己错认,她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