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他的触碰:“我想睡了。”
杨昭为她拢了拢被子道:“你休息吧,我就睡在外面的躺椅上,有事就叫我。”说完之后,杨昭向皓彩和雨竹摆摆手,把她们遣出去。
皓彩和雨竹深知杨昭对熙宁的情意,也没有多言,只出去守在门外,等里面吩咐的时候再进来。
熙宁并没有睡着,她知道杨昭就在屏风后面,也许他也没有睡着。熙宁感到绝望,这一年来,杨昭的纠缠,宫中的谨小慎微,还有她的使命……一切的一切,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熙宁终是没能忍住,哭了起来,从无声细流到嘤嘤哭泣,泪水浸湿了枕头。
杨昭的确没有睡着,他担心熙宁,所以一直睁着眼睛,熙宁昏迷的时候,皓彩和雨竹已经告诉他了,那个窥基,和熙宁说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杨昭深知熙宁外柔内刚,聪慧过人,行事又谨慎笃定,与人为善。
自从进宫,杨昭多加打点,熙宁自己也是进退有礼,从容不迫,杨昭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事,让熙宁这样崩溃。
杨昭本想去大慈恩寺找那个窥基,可熙宁昏迷不醒,他抽不开身,罢了,等熙宁情绪稳定之后,再做打算吧。
杨昭思绪万千,忽然听见了内室传来了哭声,杨昭顾不得思考,立刻起身进了内室,只见熙宁向里侧卧着,肩膀微微颤抖。
杨昭再不能忍耐,他扳过熙宁的肩膀,看到她的满面泪痕,心疼不已:“宁儿,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伤心,我杀了他。”杨昭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中流露出一丝阴狠。
熙宁本就因杨昭的纠缠而痛苦,如今正是无助绝望的时刻,她再也压抑不住,朝他怒吼:“就是你,就是你,你威胁我,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这是杨昭第一次见到熙宁情绪失控,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那里。
熙宁发泄了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心里畅快极了,可说完话,头脑也清醒了。
看着面前的杨昭,熙宁知道自己刚才失了冷静,下意识的开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连说了三个“对不起”,熙宁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从眼中滑落。
杨昭见状哪里还会在意刚才的事,只温柔安慰她:“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勉强你做任何事了,你别生气了。”
杨昭素来阴狠,李林甫号称“口蜜腹剑”,杨昭亦不遑多让,面上含笑,心中记仇,凡是羞辱过他的人,他只要抓住机会,必定借机报复。
正是因此,熙宁很少和他起争执,一来,熙宁深知他的未来,安禄山之事,将来难免要他相助;二来,历史中宦海沉浮乃是常事,享受了荣华富贵,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更何况,杨昭所害之人,和她并无关系,熙宁不是电视剧里的圣母白莲花,谁都同情。
可杨昭行事如此狠辣,熙宁如何不怕,正因为如此,熙宁对于杨昭,总是小心翼翼的,能顺着他,绝不逆着他,生怕成了其中一个。
可刚才熙宁那样对杨昭,杨昭还不生气,熙宁不免有了几分愧疚,他是何等骄傲的人,如今这般低声下气的和她道歉,她再也忍不住,猛的扑到他怀里:“不是,不是你,不是你……”她的泪浸湿了他的前襟。
杨昭心疼的搂住她,安慰道:“好好好,不是我不是我,那你告诉我是谁,我不饶他。”
熙宁依偎在他怀里,声音颤抖如风中落叶:“是命运,是天意,是他为我安排的人生,我永远都挣不脱,逃不掉。”
杨昭紧紧地抱住熙宁,用手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怎么会挣不脱,有我在呢,我会帮你的,无论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熙宁道:“不,谁也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
杨昭道:“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他低下头,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宁儿,告诉我,好吗?”
熙宁此时无疑是最脆弱的,可她还有一分清醒,若是说了她的身份,杨昭会做何打算尚未可知,她不能冒险。
杨昭看熙宁默默不语,心里明白了几分:“不想说就不说,我不会逼你,只是你别再难过了,好吗?”
熙宁从他怀里离开,犹豫的看着他,还是开了口:“我打一个比喻。”她抽抽噎噎的接着说:“马入夹道,前路无光,后路虽明,却已不能回头,我也不愿回头,哪里才是我的归处。”
杨昭温柔的为她擦去腮边泪水,语气坚定:“宁儿,不要怕,无论你要去何处都尽管去,我会为你扫平一切。”
熙宁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不值得,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他目光灼灼:“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熙宁低下头去,避开那如火的炙热。
杨昭见熙宁避开他的眼神,知道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这个他不着急,只要她不再难过,他就高兴,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杨昭的开解,让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