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声颇为遗憾的和净渝道了别
“日后……若能……轮回……愿……愿能做亲姊妹……”
女孩儿化为一抹青烟，氤氲扭扭捏捏往上散去。
“我不恨你，也不怨你。”舒意化作初见净渝的模样儿，嫩黄的衣裳儿在烟里依依不舍回眸，“它日回不归山，记得在我坟前放一枝江南的杏。”
“你好好活着。”
你好好活着。
净渝久久晃不过神来，她呆杵在原地，任凭心思千百回转。
匕首“砰”的掉落在地。
黑影消散，血水渗满了地，浸透了净渝的心。
“……女……女君？”明珂好奇地眨眨眼。
明珂起初惊慌失措，随后发觉黑影对她没有恶意，只是困着她，不让她出来，于是放下了警惕，一个人在里面绕着圈子。
明珂在黑影里什么也没看见。
黑影逐渐消散，她听到净渝撕心裂肺的声音，睁眼便看见净渝跪在血泊中。
“这是哪来的血水？！”
净渝双唇微动，并不回答。
明珂不经意间瞥过宝殿大门，突发觉大门不知何时竟已悄悄打开。
大殿内金碧辉煌，金佛威严慈悯，双脚并立莲花座前，左手“与愿印”，右手“施无畏印”，眼俯视着跪在血泊之中的净渝。
明珂双手合掌拜了拜。
“佛前见血，天谴将至。”
净渝疲惫地闭上了眼，“我为你担下天谴，你为我取得佛珠。”
所听所闻，真假之中，浮浮沉沉，原来她早不能分辨你我它。
一遍遍的忏悔，一遍遍的祈求，终究洗不清她手中的罪恶。
“轰隆隆！————”
浓重的夜色划过一道绚烂的亮痕，天乍现光明。
风声疾疾，净渝挺直了腰板。
明珂再次回眸。
“去吧。”
“轰隆隆！——轰！——”
阵法大开，万鬼入。
萧云归利落斩杀一鬼，指腹抹过剑身，留下一条长血痕，狭长的眼狠厉乍现，溢着破烂不堪的寒光，是深渊即将化龙的蛟，不放过一丝机会。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魔君被萧云归和净渝折腾得法力全无，整个身子瘫在青石板上，衣衫不整，任由万鬼啃咬。
他见到萧云归模样，自然万分畅快，“哈，鹤霁君居然也有如今这幅样子，真叫人痛快！”
萧云归几络碎发被汗水浸湿，流过薄唇，滑入紧紧贴着肌肤的衣襟中，增了几分凌乱感。
“无妨”他盯着佛庙的方向微微出神，“我想做的，已然达成了。”
魔君两眼空空望望天:“你想做什么？”
萧云归却闭口不谈。
魔君不悦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是谁，六界有名的‘授玉鹤霁’的典故不就讲得是你被不归客举荐的事？”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你杀了我，那我也好心好意劝你一句。”
魔君费尽力气，挣扎着起来，面对萧云归露出狡诈的笑:“什么宝物，不过是你神仙外表下与我般污秽肮脏的心思 。”
“我也奉劝你一句，她生为苍生，死为苍生，生死由道，走的是一条不同于旁人的不归路。儿女私情这种东西，绝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她可是道选定的人，我们皆是过往的浮云罢了。”
“魔君多虑了，九重对她如何，我便对她如何。”萧云归反手抄起碎意剑，斩去没眼色往他这边来的恶鬼的头颅，“助她，也是助我。”
诵经声时隐时现，超度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恶鬼。
天雷滚滚，惊动了万物生灵。
“那我临死前再问一句，鹤霁君如此痴迷自己的玉，这是为何？”魔君不怀好意地高喊道，他被困在阵中供万鬼嘶咬，深知自己今日横竖逃不过此劫了。
“查清一些被隐藏的真相。”
萧云归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作答，只能这样回魔君。
“诸事无常，道随自然”萧云归沉声道，“不必劳烦魔君。”
“轰！“轰隆隆！——轰！”
“嘘——你听—”魔君突然伫立在万鬼其中，中指抵住嘴角，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萧云归抬头，看到层层堆积的乌云堆里，九重天雷轰然而至。
“天雷来惩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