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飘浮起来,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血浸透了她破烂的衣裳,眼神空洞,与净渝齐平。
净渝抱着明珂,缓缓起身。
转眼间,屋里的摆设全都消失不见,净渝身处在一片白中。
触目惊心的白。
净渝甚至不用回想,对风雪的畏惧深深刻进了她的血肉里。
“是我啊。”一片白中,传来的声音空灵却显得诡异,“阿渝,是我们啊。”
净渝心中一空,随之而来的是无止境的愤怒。
她渐渐攥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敢对她放幻境,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
而屋里的明珂望着怒气冲天的净渝,扭头再看仅存一丝气息的女子,思索着是否上前弄死。
“女君?”明珂弱弱唤了一声。
净渝双眉紧锁,似恼到了极点,细看之下,不知是明珂错觉,竟然看到净渝面上闪过一丝痛苦。
半响
女子“哇”的吐出鲜血,瘫软在地,不省人事。净渝捻诀,女子化作一股青烟回到琥珀珠内。
“看来还是要去血海,当面问魔君才是。”净渝睨了眼明珂,“你方才是还想问些什么?”
明珂不禁头皮一紧,讪笑道:“只是明珂愚钝,理不清头绪罢了,还请女君赐教。”
“我讲与你听。”净渝收敛了神色,“魔君两千年前成魔,因着魔性放纵了自我,加上手段了得,知道不少九重掩盖的秘闻,包括我弑神之事。青丘九尾灭族之事,他虽未干涉,也定然知晓些详情。其次,魔物以利为重,魔君不仅与我各取所需,他与九重有联系,所以取佛珠时我便想杀了他,一绝后患,只是没想到魔君闹出的动静惹怒了九重,派了神官下来杀他。”
“除此之外,我回想佛寺一行古怪甚多。我是去取佛珠,魔君是想找琥珀珠,而派遣下来的两位神官,一位并未碰到,表面领的旨是降万鬼的,暗地里却也是找琥珀珠的;一位确是真真正正领着杀魔君的指令,私下却为我的佛珠而来。”
明珂恍恍惚惚,似懂非懂:“找琥珀珠的有两位,这是为何啊?”
“寺内情况你并非不知,”净渝眉尖紧皱,“琥珀珠内装有幻妖,幻妖与两千年前花界被屠有关。我猜想极有可能是魔君一直对两千年前的事心存疑窦,一直在查找幻妖的下落。我得到青丘九尾灭族的消息时,魔君正停在青丘附近一带,说不定就瞧见不该看的,否则九重派出的神官,为何一个是杀人,另一个却是要找珠呢?全都指向魔君而不指向少君或我呢?”
明珂瞧着眼前的女君神情真挚,言语恳切,不像作假之态。
净渝确实没撒谎,但事实还省略了一些。
九重找琥珀珠是她所没料到,只不过杀了魔君,是她与文伽的一个交易罢了。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先找到魔君,问清楚当日青丘九尾族到底发生了何事!”明珂一脸郁愤答道。
是啊,她差点忘了这一茬,净渝收回目光。到底是谁?布下了这么一场局,花界被屠的事,如今的纠端,这个人有没有插一脚呢?
她沉默少顷,说:“你在书房,除了找到琥珀珠,就没别的了吗?”
“啊?本来是想去找书的,但发现了这颗珠子就没找了。”这句明珂说得心虚,她除了找到了琥珀珠,其实还找到了一些书信。
是她阿姊和女君来往的书信。明珂起初以为是日常问候,谁知拆开一看,是阿姊满腹怨言的控诉。
每封都如此,都是阿姊的来信,其言词狠毒,字字犹如泣血。
明珂恍惚地看着净渝,心中半信半疑。
为什么女君从不提她和阿姊有过这么一段?
为什么阿姊如此恨女君,却还要让自己的亲妹妹托付给眼前这么一个谪仙?
眼前人真的是全心全意帮她的吗?
明珂从心底破天荒冒出这等荒唐的想法,不禁狠狠一颤,缩了回去。
不,女君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不能恩将仇报。
“你也不要怕,拿出少君的气势来,有我在,谁敢欺负你?”净渝懒懒散散说道,明珂却从中得到一种莫大的底气。
明珂抿嘴不言,净渝更是加深了先前那个想法。她俯身靠近了明珂,拍了拍肩:“三日在即,血海虽不及当年凶险,但仍危机重重,我现教你一道符咒可好?这道符咒在关键时刻使用,可救你一命。”
……
萧云归仰头望着帘外的倾盆大雨,狂风如无形的剑干脆利落地削去他大半衣袖。
早日的白衣男子单膝下跪,低垂着头。
“魔族叛乱,九重那儿怎么说?”萧云归话语里听不出喜怒,他正捏着一枝青竹把玩。
白衣男子头更低了,须臾,道:“文伽真君想让您平定叛乱,真淳真君不肯,坚持让桐君神官替您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