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吃东西了,连忙上去低声说道。
此刻瞧着这刚进门的姑娘也多了几分眼缘,说道:“今儿奴婢亲手做了一碟糕点,还熬制了牛乳粥,此刻冰过了,最是好吃冰凉不过呢。”
“嗯嗯!那就有劳奶妈了,我最喜欢吃冰冰凉凉的牛乳粥了呢!”
姑娘语气欢欣,就像是吃的不是简单的牛乳粥,而是什么顶级的琼浆玉露一般。
她这般随意之中带着几分淡然的语气,倒是比那些金陵所谓的高门贵女更有几分气质,倒也是令人听了心中少了许多郁卒,多了几分舒心。
林黛玉跟着笑了,揉着嗓子说道:“那便端来两碗吧。”
此刻的李氏却赶时间一般的,更着方才接人的婆子将那嫁妆全部入库。
看着这颇为凄凉的嫁妆,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分的酸涩。
这本是主子嫁妆的三分之一还不到,只可惜不敢拿出来罢了。
寻常一二贵人哪里能得出这么多丰厚的嫁妆?更何况现如今主子的身份是双亲亡故的北方南下富贵人家。
不为别的,她心疼主子,当初逃难时,主子吃穿虽比不得在东宫里,但却也差不了多少,现如今主子生活突然拮据起来,到底是日子艰难呢。
更何况堂堂太子嫡女,日后的大长公主,竟是嫁给了一个两淮盐运使做了续弦。
当真是委屈死了主子。
就是她立刻去死了,谢罪也是不为过的啊。
只是如今看着林如海都不能起床了,尚未拜堂,只需要日后寻个机会,带着主子离开就是了。
唯一好的就是,若是当真有个万一,旁的不说主子日后的吃穿倒是不用担心了,就是现在清芙有金陵的铺子便是五处。
光这五个铺子,年入收成就不会少了!
更别说那万两黄金和白银,甚至柳城的几个庄子也是收入颇丰。
身边一个未来的陪嫁丫鬟有一个便是家中当初给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对着这位小主子忠心耿耿不说,更是管账的一把好手。
只少在钱财上,小主子不会受了半分的委屈。
就是日后也不知会嫁给什么人呢?
难道真的要嫁与林如海不成?
哎,这什么东西和命数、佛缘牵连上关系,即便是得了一时的好,可日后命数却也不知是歹是好呢。
只可惜她只是个奶妈,日后种种她又能多说什么呢?
此刻,林黛玉显然也听说了自己这个小继母嫁妆似乎颇为丰厚,那李氏和婆子硬是对着簿子入库入了一个下午,直到稍晚些时候,两人才弄完,此刻已然是口干舌燥了。
明日李氏就要走了,苏清芙倒真的是舍不得这位被她当作了半个母亲的奶妈。
不为别的,只为了不引人注意。
李氏一个转身差点踩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主子。
她心中怜爱,双眼包了泪水,可偏偏是不能哭的,只是将小主子揉在了怀里,带着哭腔说道:“今晚就和奶妈一起休息吧。”
苏清芙也依恋她,抱着她的脖颈,将脑袋放在她的颈侧,那软嘟嘟的脸蹭了蹭,小鼻梁间萦绕着的都是女人身上淡淡的幽香。
第二日送走李氏的时候,苏清芙到底是没能坚持住,落了几滴泪珠,却在林黛玉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侧身擦了脸。
此刻那送她来金陵的青帐小马车,车轱辘压过清晨被露水打湿的石板,背着鱼白色的天逐渐消失在了街口。
时间不能拖了,等着送走了李氏,苏清芙穿着杏白色鸡心领绣荷花仕女襦裙,白绸荷叶纹样竖领偏襟袄子 ,跟在林黛玉的身后一步一步的朝着主屋走去。
越是走,心里越是没有底气。
现在感觉日子可是还能过的不错,可过不了几年,林如海死了,他女儿林黛玉倒是可以去外祖贾家养着,她可是在这世间的任何一个时候随时被人找到了就没了没了活路,在这个世道上,指不定唯一的出路便是去那草原上给匈奴做妃子!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烦,恨不得将那不要脸的四皇叔拖过来打死才好呢。
主屋里,等闲的丫鬟婆子的是不好入内的。于是走到了院子的门口,大多的女仆都停下了脚步,只有林黛玉牵着苏清芙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不小,颇为雅致,左侧进门便是一小片竹林,右侧小亭子下是潺潺流过的溪水。
中间大开的厅内四边的房柱子漆红光亮,正中的牌匾写着“卑以自牧”。
排位下面排放着茶几,茶几中间放着一樽青花瓷的玉瓶,茶几两侧分别放置一把椅子,随后顺着椅子一溜两排一边放了三把椅子,两个茶几,几上放着模样好看,较为小一些的青花瓷玉瓶。
林黛玉脚步不停,带着苏清芙朝着右侧进门进入了里间。
里间进去便是一个隔开的小间,中间开了一口天窗,晨间的日光倾泻而下,形成一团圆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