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耸耸肩。
江任舟拿不准她的心思,想到她经历过这样的委屈事更是又气又急:“妙妙,你可以示弱的。”
他真理解不了她现在这样的态度,简直心如刀绞。
那段时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在看到那些残骸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小时候的缪芝懿会因为极度委屈而崩溃大哭吗?
为什么长大之后,一切在她眼里都是“无所谓”呢?
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他好恨啊。
如果早点认识她,如果能在她受到这样的委屈的时候在她身边,如果那个时候就能给她哪怕一个简单的拥抱,她现在还会这样无所谓吗?
缪芝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想做弱者。算了,吃饭吧,一会儿饭菜都得凉了。”
江任舟把快要站起来的缪芝懿拉了回来,这回强行扳过她的肩膀,迫使她和他对视,依旧一脸严肃。
“妙妙,我现在很认真。”
她很是茫然:“所以呢?”
“不要逃避问题。”
“我没有逃避问题啊,我不是把整件事都告诉你了吗?”
她觉得好笑。
“如果你觉得,我不想示弱就算是逃避问题,那你对我的家庭教育确实理解不到位。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现在不想因为这件事扰乱心情,这也能算逃避吗?”
他有些说不清:“我不是想指责你。我的意思是,我是你的依靠,你完全可以信赖我。如果有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无所谓,你的事情在我这里都有所谓。”
缪芝懿眨巴眨巴眼睛,总算是明白了他的话中话,但还是笑得淡定。
“我不想依靠任何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活着的,我能靠自己活得很好,没必要依靠谁。”
寂静。
江任舟不是头一回发现自己难以和缪芝懿交流。
但现在他好像窥探到了更真实的缪芝懿的一角,他不想就此停下。
曾经将她的过往形容成“鲜活”还是太局限了,他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或许她还有过不少让她痛苦的事情。
虽然揭开别人的伤疤是很不厚道的行为,但他不能让缪芝懿这样冷漠下去。
在成为他的妻子、同声传译领域里凤毛麟角的存在之前,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是有感情的人,不是冷眼旁观一切的机器。
他真的很担心以往经历过的不好的事情会给她带去太严重的心理阴影,进而导致她越来越不愿意直面问题根源,所以不得不选择了麻木和冷漠,将自己变成一只刺猬甚至一只蚌。
他希望她能发泄出来,至少能说出自己的感受。
但现在时机明显不对。
所以江任舟还是退了一步,先举起白旗,起身拉着她去了餐桌边。
“哪天我们约你父母一块吃顿饭吧,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到现在为止,我还只见过他们一次,这样不太好。我之前给他们发过好几次消息,但是都没回复,他们最近还在旅游吗?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国?或者我们出国去找他们也可以。”
缪芝懿淡然:“你不是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直接问就好了,我也有段时间没联系过他们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玩。”
江任舟倒是觉得她这话挺有道理,点点头。
也是,他这个做女婿的,本就应该主动一些,这样也能给老丈人家留下点好印象。
他们之前对缪芝懿不好是事实,他得把表面功夫做好也是事实,这二者并不冲突。
进一步说,就算他想指责他们曾经对缪芝懿的教育方式有不妥之处,在那之前,他也得先端正自己的位置。
看她大快朵颐,江任舟的心总算放下,往她面前的小盘子里多捞了些蟹黄。
在听过那些事之后,他现在反而怀揣着一丝感激。
他很感谢上天能让他遇见缪芝懿这么顽强又这么独立的女孩子,也跟感激她能让他知道她的些许过往。
没关系的。
生活在慢慢变好,以前她没享受到的幸福生活,他会尽可能补给她。
诚然“不依靠任何人”这样的态度很酷,但他真切地希望自己能成为她的依靠,至少能听她分享生活中的大小事。
吃过这顿迟到很久的午饭,缪芝懿打算回去,却还是被江任舟留下来,睡了个短短的午觉。
他家的床垫比他办公室的那张更好,缪芝懿这会儿心情麻麻赖赖,脑袋沾到枕头就困了,也懒得计较他在做什么,用被子蒙住脑袋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江任舟先给丈母娘发了消息,没等回复就放下了手机,跟着钻进被窝。
回想起上次和缪芝懿躺在同一个被窝里的经历,江任舟担心她还是会在睡梦中对他怀着强烈的警惕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