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林十二喝了一口杨梅饮问季阳:“你和宛禾是什么时候回盛京的?”
季阳道:“夫人出事后的第七天,我和宛禾从江南赶回了盛京。”
这一呆就是四年。
林十二有些诧异,她看向花宛禾,问:“那裴先生呢?”
宛禾拿起手帕擦了擦唇角,露出淡然的微笑,道:“兄长留在那里了,那儿还有他放不下的人。”
林十二点点头,明白了花宛禾的意思,不再开口询问了。
这群人,从她回来到现在都不曾问过她消失的这四年究竟去了哪里,林十二便知道,一定是周川尽在暗中早已下令他们不许问她这些。
她摇摇头,吃完最后一块金酥牛肉卷,便擦擦嘴,饱了。
结账的时候不离刚要从怀里掏出钱袋,可林十二却按住她的手,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众人都看着她不明所以。
她便看向季阳,忽然笑的人畜无害:“季阳,付钱。”
季阳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在店老板和众人的汹汹注视下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咬牙切齿:“我付,我付。”
然后掏出钱袋付了钱。
下午,林十二和他们又去买了甜品,购置了好看的新衣,买了胭脂钗饰,看了水帘桥,直到夕阳西下。
当然,钱都是季阳付的。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在红砖绿瓦和那鲜艳的楼阁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林十二他们一直逛到天黑,才去酒家买了几坛好酒然后去了藏花楼。
他们一行人气质容貌皆不凡,走在街上常常引来不少注目。季阳长相出挑,即使因为付钱黑着个脸走在花宛禾旁边,却还是引来不少小姐的绢帕。
季阳一个都没接,赶紧一下挽住花宛禾的肩,示意自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花宛禾的容貌身段绝非寻常人可比拟,众人看向季阳的眼光里满是羡慕,道一声“这小子好福气。”
季阳的心情一下子就好得不得了,脸上带着几分骄傲,恨不得把花宛禾捧到全天下去炫耀。
花宛禾虽然脸上嫌弃,可是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了些许欢喜。
藏花楼里也是今非昔比,热闹非凡。
就连从前常去的风云间都整整大了两倍,宽敞又舒适,明亮又温馨。
季阳哄着花宛禾谈情说爱,众人就在一旁喝酒聊天,向晚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当将军的生活,这四年来她东征西讨,打败了周围数十个方国以及独立的小国,还一直满世界的找她。
林十二习惯性的挽着一抹微笑,原来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在训兵打仗时是那般的刚毅无双,巾帼不让须眉。
许是酒劲上来,林十二听着这些,不知不觉间就想起了苏知宁。
她的,宁宁。
她仔细的看着向晚的脸庞,四年过去,原本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少女已经抽条长大,肉嘟嘟的婴儿肥脸庞也瘦了不少。
林十二看着看着,恍惚间,苏知宁和向晚的脸庞似乎融合在了一起。她好像看见苏知宁坐在对面,对她展颜欢笑。
宁宁,你过得怎么样?
林十二的眼眸里慢慢涨出水光,她自然而然的轻轻拭去,温柔的看着向晚。
她的理智尚存,看着向晚的眸中似乎含了千言万语。林十二安然浅笑,语气是柔和坚定。
她像是在对向晚说,又像是在对另一个人,道:“向晚,你要永远走向那烈日炎炎,走向那万里晴空。”
大周的女将军,就该永远活得漂亮。
说完,林十二便掩下自己的情绪,推桌起身。由于她酒量太差,喝了两杯就快要不省人事,季阳在一旁看着她担忧的开口:“娘娘,您可不能再喝了,要是醉着回去,陛下会把我宰了的。”
林十二脚步有些虚浮,不离要来扶她却被她躲开。她笑笑到道:“无妨,我去窗边透透气。”
林十二打开窗户,透气醒酒。
夜晚,东市开始热闹起来。皓月当空,华灯初上夜阑珊,满街灯火,酒肆花窗映着觥筹人影,茶棚烟雾升腾,渲染浓浓烟火气。
京城里,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餐馆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好生热闹。
她站在那里,背影孤寂纤细,看着灯火透过雕花窗格间,倒映着婆娑修竹的纤细墨影,随风而动,令人目眩。
晚风吹起林十二丝柔的发,也吹散了她的心事。她看了一会儿,清醒了不少。正准备坐回去,可恍然间,却在对面酒肆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十二身躯僵在原地,看着坐在对面窗边的那个人,那个以自己的性命换她重生的人。
沈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