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要来削断烛火,引人耳目。 郑子潇蹲下身检查地上的痕迹,突然听到脚步声,是一个身披铠甲的小将士。 王军的铠甲均是铁铠,而金甲卫着金铠,这个士兵的铠甲却格外古怪,纹路不是长陵任何一支军队的,甚至不是福川人的装束。 私军,是长陵可以诛九族的大罪。 郑子潇屏息,悄悄跟在小将士身后,竟然跟到一片营地。 他如今所处的树林十分幽闭,这处营地躲在树林里,里面活动的士兵均身披古怪铠甲,看着装是规模有素的私军。 为不打草惊蛇,郑子潇不敢再往里探,只是记了个全貌。 那私军风灯的火苗在林中跳跃,闪烁着微弱的光。 时至五月末,隋颜青才一路逃回花浊,衣衫都略显狼狈。 回到月升楼仔细梳洗过后,隋颜青来到怡王府。 在延北待久了,突然回到花浊,气候温暖得她不习惯。 按照怡王爷的习性,她要在那挂满鸟笼的园子里等,等到怡王忙完自己才能踏足进屋。 今日她一身清爽,刚走进园子,看到里面站了许多人,装束各不同,但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其中有一人,格外眼熟。 隋颜青走过去,对正信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信浅笑道:“许你为王爷做事,就不许我赚这笔快财?” 不知道怡王什么时候找上正信,隋颜青将园子里的人快速看一圈,越看越觉得眼熟。 “你们……” 正信抱起胳膊,“没错,都是我们。” 隋颜青有些站不稳,心底浮起一股恶寒。 怡王竟然召集了这么多刺客,不仅有鹧鸪山残余的恶鬼,还有一些其他做类似营生的人。本就有些诡异的笼园,飘荡着刀口舔血般的杀意。 她还未彻底回过神,门开了,怡王站在门口,月朗风清的样子,“隋颜青,你进来。” 隋颜青回过神,领命进屋,和外面的刺客隔开。 屋角有个铜盆,怡王转身去净手,隋颜青便关上门,站在原处等他发话。 怡王甩甩手上的水渍,“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禀王爷,成了。” “成了就好。中秋陪圣上秋巡,本王要你随行,你做好准备,这段时间就歇下吧。在延北的情况写两份,一份给我,一份给袁大人,写清楚明白些,上次你写的太乱,本王看不懂。” “是。” 怡王擦干手,落座到椅子前,“怎么魂不守舍的?” 隋颜青撕咬着下唇,犹豫了下,才艰难开口道:“王爷,外面的那些人似乎……” “是你们鹧鸪山的余孽。” 余孽一词,刺得隋颜青发疼。 隋颜青仓促道:“鹧鸪山被清剿后,这些人都各自营生,散落到天南海北,王爷为何要找齐他们?” “本王做事,需要向你汇报吗?” 隋颜青行了个礼,“王爷,这些人用不得,如果王爷需要杀谁,我就够了。” 怡王笑起来,却也是皮笑肉不笑,“隋颜青,你这是争风吃醋呢?”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王爷,鹧鸪山已经没了,如果再召集他们,与第二个鹧鸪山有什么区别?” “不好吗,你们这些人都是最精良的刺客,可以为本王所用,本王只需要付钱,本王也有的是钱。” 隋颜青不回话,手藏在袖子里捏紧。 她倏尔觉出,自己逃出的那个炼狱,如今又重新笼罩回来。 隋颜青开始对自己说,没关系,这些人只是拿钱做事,不会重复鹧鸪山的事情,但当她向怡王汇报完,走出屋子,看到眼前的故人。 她嗅到肃杀的气息,是鹧鸪山上的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