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陈晚玉懒得辩解,终日抱着酒坛子醉生梦死。
好在现在撞坏脑袋,一些不开心的前尘往事也记不起来,每日看看书,写写字,晒晒太阳,顺便喝喝酒,小日子也算过得很好。
青桃把内殿送来的鲜花一朵一朵摘开放进陈晚玉的木桶中,在一旁的水盆中清洗干净手,才去木桶里试水温。娘娘的肌肤,肤如凝脂光滑细腻,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陈晚玉坐在妆台前,卸下一脑袋的珠钗宝玉,盯着镜子中的人看了许久,出言问道:“宋祁是谁?”
四周一片寂静,门外站的丫鬟只看得见背影,她没听见陈晚玉的疑问。
青桃见陈晚玉脸上的口脂还没擦拭干净,一脸担忧,放下手中的水盆,说道:“娘娘,我来帮你擦口脂。”
陈晚玉仰着脸等着青桃的动作,青桃很仔细,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掠过,这也是陈晚玉一直把她放在身边的原因,她失忆之后,他那一心向政的父亲就没关心过她两次,深宫里没有青桃打点一二,她每日都看不到自己最心爱的酒。
陈晚玉抬手捏了捏青桃的脸,“谢谢你小桃子,没有你我在这深宫简直活不下去。”
青桃的手覆盖在陈晚玉纤细的手上,她眉头平缓,露出久违的笑容,“娘娘,青桃会永远在你身边的,所以请娘娘务必长命百岁。”
陈晚玉也跟着笑起来,脸颊两侧酒窝明显,笑起来眉眼弯弯,大而圆的眼睛像夜空的月牙,温柔又干净。
以前她不爱笑,整日以泪洗面,连带着身体都消瘦不少,原本合身的衣物现在也大了不少,青桃默默想,突然记起内务府送来的粗制滥造的布匹,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垮下来。
青桃起身从箱子里把内务府从过来的布匹给陈晚玉看:“娘娘,你看内务府送来的布匹比我身上的料子还差,以前皇上在宫里可没让咱们受过这样的委屈,他们欺人太甚。”
陈晚玉刚刚将花瓣拨开,正在往身上淋水,就见青桃怒气冲冲抱着布匹走到屏风里面。
青桃怀中的布匹看得见线头,金丝线像是染泡一般,看得见黑色斑点,缝制的图案粗糙,看不出来是什么。
陈晚玉摸了摸这些布匹,让青桃亲自退回到内务府。
也不忘安慰青桃说:“委屈小桃子啦,我得想一个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今日能送这样的布匹,明日就能送来馊饭,后日就能送来毒酒,深宫里面的奴才仆人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干事,到底是谁呢?害她失忆,毁她名声。
青桃解释:“我不委屈,只是娘娘,您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冬日将至,这布匹做的衣裳哪里可以穿,我去求求皇后。”
陈晚玉打断她,“不必了,宫中人都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写信给爹爹,我看看他还要不要我这个陈家嫡女。”
青桃点头,“老爷一定会管咱们的,娘娘。对了明日初一,要去凤鸾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你房中的酒,我已经藏好了,不许晚上偷喝。”
“小桃子,我的头疼和失忆症还没好,再帮我跟皇后说一声。”陈晚玉从高楼上摔下来就一直称病告假,宫中一切宴席都不参加。
还有一个原因是图清净,也不太记得贵人们的名字。
“给你诊断的太医就是经常给皇后娘娘医治的太医,所以,娘娘,您明日躲不掉的。”青桃可惜地说。
陈晚玉一头扎进木桶里,来缓解自己郁闷的心情。
青桃不敢动手扯陈晚玉,只能在木桶外干着急:“娘娘,快些起来,憋气伤身,娘娘……”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青桃就从床上爬起来,连哄带骗叫醒陈晚玉。梳妆台上,铜镜中陈晚玉闭着双眼,昏昏欲睡,青桃扶正陈晚玉的身子,桌上一排珠钗,青桃一只一只插在陈晚玉的发髻上看,直到挑选出合适的。
青桃想把自家娘娘打扮成上京最美的贵妃娘娘。
陈晚玉却只想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去往凤鸾宫的轿子走得平稳,长廊青石地好像走不到尽头,掀开帘子,就是红墙青瓦寸寸,天边有飞鸟掠过,抬眼望去越飞越高,陈晚玉安静地坐在轿子中睡意全无。
青桃叮嘱的声音此刻进不到陈晚玉的耳朵,她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嫁到深宫之中?
“娘娘,一会坐在最上面穿着凤袍,长相温和的是皇后娘娘,她很温柔,宫里很多妃子都很喜欢她。坐在皇后娘娘右手边的是娴妃娘娘,坐在皇后娘娘左手边的是德妃娘娘,其余的妃子都要给您行礼,娘娘只需喊免礼即可……”
这是陈晚玉失忆之后第一次和众多嫔妃见面,许多熟悉的面孔,但她叫不出名字,凭直觉准确从众多妃子当中看见一身朴素,发髻珠钗甚少,衣裳上绣着凤凰的皇后娘娘。
陈晚玉慢步穿过众人的热切注目和窃窃私语,向高台上的皇后李氏行礼。
凤鸾宫的燃香很好闻,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