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东山再起。 没人在意。 他虚无的决心和勇气很快消失在后山的风里。 另一边,易寒裹着消失咒匆匆下山,一路穿过前厅熙攘吵闹的人群。 越是临近点神大会的日子,这里的弟子也越多。 易寒草草瞥了眼,剑修阁的大部分弟子也都在这了,甚至还有几个连参赛资格都没有的弟子,也一板一眼地学着前人的招式,乍一看还挺唬人。 他任阁主的几个月里,每日给他们尽心尽力地上着晨课,却远没有这个管用。 易寒目光复杂地看着几个平日逃课最凶的弟子。 他们手忙脚乱地操纵着灵力,却连个最基础的阵法都用不好,符纸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笔画,叫人辨不出形状和图形,可谓是鬼画符。 易寒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此时用了消失咒。 原本是为了躲避众人的寒暄,如今竟又多了一个作用。 他确实不想承认,这是他们剑修阁的弟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易寒轻车熟路地向后院走去。 符咒的作用下,旁人看不见他,他便只是初秋的一阵风。 这股透明的风很快吹开后院的门。 易寒余光瞥见,他房间的门口,赫然立着一个不速之客。 他颇有些厌烦地叹气。 又来了。 他装病不出的几日里,顾青衣似是铁了心认定他重伤不治,便一日三遍地要求治医阁来人送药。他不出门,却日日能闻到房间门口浓重的草药香气。 今日来送药的人,是宋泊简。 他算是易寒难得记得住的几个新弟子之一。 初入门派时实力高调长鞭张扬,只可惜入门比试时被楚日半打的太惨,从此便没人再注意他的实力如何,只记得他挂在墙上吐血不止的样子。 说起来也是个修真的好苗子。 就如此沉沦下去,也甚是可惜。 可惜归可惜,终究不关他的事。 易寒只是在心中匆匆叹了句,便轻巧侧身,准备回房休息。 他转身的瞬间,余光却突然被宋泊简面前的一堆东西吸引住。 那里整齐地陈列着几个瓷碗,左边几个碗里是汤药,右边两个碗里是一些小药丸。 是润喉丹。 易寒心里多了些酸疼难忍的暖意。她来过了。 他俯身想把这些瓷碗拿起,眼角却闪过一抹扎眼的赤色。 易寒心脏猛地被吊起,几乎无法呼吸。 这红色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他亲手绑在楚日半手腕上的发带,那发带的另一半,还安然绑在他的头上。 发带上的法印,可保两人体内的魔力安稳。 若没有法印束缚,至纯灵力入体,他们这种半人半魔的存在,定会死无全尸。 他曾亲手将发带束在她的腕上,保她性命无忧,可如今。 易寒猛地捏碎手中符咒,上前几步抓住宋泊简急切出声道,“日半人呢?” 宋泊简被易寒突然出现的身形吓了一跳,突然抬眼对上他几乎要吃人的目光,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我来了就看见这些东西在这了。” 宋泊简挠挠头,“这些果然是日半做的吧。我就说看着有些眼熟。” 易寒无暇与他废话,拎起发带转身便走。 楚日半现在的状态无人可知。若她魔力压制不住,那此时,在她身边的只能是他这个同类。 他指尖重新燃起消失咒,只是这一次,他克制不住身子的颤抖,只能强咬着牙逼自己撑住。 至纯灵力入体对抗魔力的结局,便是死无全尸。 他曾下决心不再和她纠缠。 可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死。 他亲眼见过灵力逼入体内的妖灵,几乎都是活活疼死到最后飞灰湮灭的。 所以他从来只用长剑杀生,纵然看着血腥,但于两方而言,都算解脱。 易寒拼命压下慌乱的心跳,他来不及东奔西跑地找,楚日半等不了。 长剑受他灵力操控,在原地晃了几秒,便直直冲着某地飞去。 隐形的风在长剑身后紧紧跟随。 楚日半身上有蛇王鳞片,灵力和他人不同,纵然在弟子众多的地方,也能很快辨认出来。 半晌,长剑在层层叠叠的树林旁转了几圈,似是感知到什么,直直向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