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人不少,没有人帮她。
试卷如白色蝴蝶纷飞,她穿着白色的夏季校服,风从她的后背灌进去,鼓起一个自由的包。
周流光看了她很久,在五楼,一个居高临下的位置。
风跟她作对,试卷从脚下又飞远,她追着试卷跑,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在跑,却很静。
“她的事你都听说了吧。”有人从后面搭上他的背。
周流光扭头,想了两秒,才对上号——这人叫商天冬,应该是班里混得不错的人物,昨天领书,那些男生抢着帮他拿。
周流光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视线扫到商天冬的手上,含着浓浓的警告。
商天冬却恍然未觉,攀着他的肩膀往楼下看:“实话告诉你,那些都是谣传。”
周流光问:“什么?”
“我说,夏薰被造黄谣,被全校的人孤立,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其实是受人陷害。”
“……”周流光忘记了把商天冬的手拍下来。
“咱学校有个响当当的人物,叫季天涯,想必你应该不知道,不过不要紧,你只要知道,夏薰得罪了季天涯就行了。”
说起这事商天冬连连摇头:“季天涯追她,她把季天涯拒了,然后那哥们儿觉得没面子嘛,就对外说什么早把夏薰玩烂了,之后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就传成了夏薰被包养,后来夏薰解释过那人是星探,但是大家不信。不过我觉得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想想,流云县这个破地方,大家命都差不多,凭什么她特殊啊?”
古时候,毁掉一个男人需要千军万马,可是毁掉一个女人只要毁掉她的“清白”就够了。
现在,所谓的“清白”仍然如裹脚布般把女人紧紧束缚,大人如此,何况是正上学的学生?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造谣诽谤,把人生生凌迟,还不见血。
“你怎么对她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
楼下的人已经把试卷捡完了,正往教学楼走,看得出她腿上有伤,为了走得很稳,她走得很慢。
“害……这不是以前动过心嘛。”商天冬一笑,下意识拍了拍周流光的肩,“公认的笑话之前可是公认的校花。”
周流光这下忍无可忍把他的胳膊甩掉:“我不喜欢人碰。”
说完就进教室了。
夏薰没一会儿也进来,她到前面发试卷,一列八个人,她数了八张试卷,对第一排同学说:“往后传一下。”
那同学顿了顿才不情不愿照做了。
第二个人却没那么好说话,夏薰让他传下试卷,他直接回了句:“不会。”
夏薰被噎的面红耳赤。
还好班长白前就坐那人后面,他看到了夏薰胳膊上的伤,抬了抬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说:“把试卷给我吧。”
夏薰愣了愣。
白前不苟言笑:“你现在去医务室还能在上课前赶回来。”
旁边已有人看过来。
夏薰不想被人围观,也知道照她这么发,再遇见个不给面子的,她可能会崩溃。
想了想,她没拒绝:“谢谢班长。”
她没去医务室,而是走到座位上。
周流光余光看见她的手腕外侧和胳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冒着血,红肿一片。
可她不吭不响。
翻开英语书背起了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