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祖后,孕育继承他血脉的孩子对母体负担极重。
“不累啊。”云裳摇摇头,随即又满是向往期盼地道,“就是你们这儿还有没有好吃的啊,我不挑的,真的,只要好吃就行!”
看她这吃货样儿,润玉并不嫌弃,而是点头道:“自然有的。”
他与云裳相处过一段时日,知晓她并非贪吃之人,如此怕是腹中孩儿向母体汲取灵力之故,看来该命人多予她些仙果琼浆。
只是润玉不知,云裳从前不贪吃,不代表现在不贪吃,见识过人间的各色美食,她甚是喜欢品尝美味的滋味,如今当然是走一处就想吃遍一处了。
云裳幸福地眯起了眼睛,正待问他都有些什么好吃的,就听得落星潭另一边传来一声怒喝,她寻声看去,看到一位少年模样的仙人疾步踏着落星潭上的虹桥而来,身着有些扎眼的红衣,发间还悬着红线,长得倒是还行。
“好你个润玉,心机深沉也就罢了,如今还冷清凉薄至此,小锦觅才走了几日,你便另结新欢还有了小龙崽,果真是无情无义之人!”月下仙人眼眶发红,显然之前哭过,他指着润玉痛心疾首地指责道。
云裳费解地看了眼这个陌生仙人,又将目光转向了润玉,就见他坐着的背僵直了几分,搁在膝上的手也攥紧了。
“本座自知入不了月下仙人的眼,然君臣有别,月下仙人屡次横加指责、冒犯天颜,莫不是仗着身为本座叔父便可无视尊卑、以下犯上了?”润玉眉眼清冷至极,初始语气嘲讽,至后面则充满了威势。
“你、你……”月下仙人指着他手指发颤,眼眶更红了。
“水神陨落本座亦深感遗憾,可若非月下仙人私放水神逃婚在先,焉会有天魔大战致使涂炭生灵、累水神陨落?月下仙人无礼责问本座之时,可曾想过自己在当中作何角色?”润玉终是没能压住怨愤,眸光凌厉地看去。
锦觅陨落,他何尝不痛、何尝不悔?他的痛苦、悲伤、悔恨,不亚于他们任何一人,可他们都说他错了,连锦觅也说他一错再错,在他们眼里只有旭凤有资格痛苦悲伤,他根本没那个资格!
但是,他也不会忘记,锦觅陨落之事他固然有错,他的好叔父和好义弟同样有错!
“这都是被你逼的!你逼凤娃,逼小锦觅,如今小锦觅没了,你这心狠手辣之徒还推卸责任,我怎会有你这等侄儿?简直丧尽天良!”月下仙人含泪怒道。
润玉满脸冷漠,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浓浓的讽刺,殊不知他的心亦痛到极致,都痛得麻木了。
云裳紧皱眉头,左右看看这两人,更多的是在看润玉,她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等模样,看似凌厉冷酷,实则倔强而傲气,虽然她还不太懂这种表面和内在的不同意味着什么,但却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一种对外方式。
不过……锦觅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云裳凝神捻算,短短几息就根据这个名字得知了此人生平,更知晓了与润玉相关之事。
“喂,我说你这只狐狸,讲真的,我平生从未见过比你更能颠倒黑白的了,凡间那些污浊的凡人都比你明事理呢!”她很是嫌弃地看着月下仙人,一双漂亮的眸子清澈见底,仿佛能映出世间污秽。
“你就是润玉这厮另结的新欢?还无媒苟合有了他的龙崽子?”月下仙人吸了吸鼻子,转眼又审视又不喜地看着她,充满了轻慢不屑之意。
“小狐狸,你这什么眼神,瞧着让人想打你哦!”云裳不悦地一挥手,就将他给变成了原形,瞅了两眼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斜眼瞥着道,“我还当是什么上古遗脉,原来就是血统驳杂之辈,空有狐族形貌,却无狐族清贵,连龙族血脉都只继承了一点点,空长年岁不长心境,灵力还差劲得很,忒让人看不上!”
月下仙人被迫现了真身是懵逼的,又听到区区一介小仙如此对他评头论足、甚为不敬,登时就欲张口反驳,可惜他这一张嘴只能发出吱吱的狐狸叫声,他气得不行,就看向了润玉。
可他莫非忘了,刚刚还指着人家鼻子骂过人家,现在又来指望人家相救,就算是圣人也没那么大的肚量!
润玉眼神嘲弄,心知是他数千年如一日的好脾性,让他们都习惯了对他予取予求,从不觉得他有一日也会生气反驳、愤怒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