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准备大婚和册立天后之事,邝露作为他最信任的属下,听闻后虽感诧异,却仍是仔细筹备起一应事物,心里想着大抵是她的陛下为了报恩才会如此。
前有锦觅之事,邝露深知那些过往伤她的陛下多深,如今见他能走出来,还愿意册立天后,不管内中缘故如何,也比他孤独终老强得多,哪怕……哪怕成为天后的是旁人。
这场大婚筹备了半年之久,终是在第二年初春,润玉牵着云裳的手,双双身着天帝、天后礼服,一步步踏上了九霄云殿,由德高望重的太上老君作为主婚之人。
婚礼上,润玉唇边含着淡淡的笑容,云裳则神情淡淡,实在是这礼仪繁琐、礼服厚重,着实将她折腾得够呛,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润玉,好累啊,还有多久才能结束?”云裳传音给身边的润玉。
润玉偏头冲她安抚一笑,传音回道:“裳儿再坚持一会儿可好?很快就能回去休息了。”
“好吧!”云裳眼中流露出失望,有点小委屈。
润玉歉意地扶住她,登上了重重阶梯,站在了宝座之前:“今日本座大婚,诸仙可尽情宴饮以贺。”
“谢陛下,谢天后娘娘!”诸仙举杯同贺。
只是暗地里,不乏一些议论之声。
“怎么瞧着天后娘娘面无喜色,莫不是被陛下强迫的?”
“不会吧,陛下仁厚端方,怎么可能逼人成婚?”
“万事皆有可能,你们莫不是忘了先水神?”
“说的也是,那一场天魔大战哟!”
“你们这几个,吃几杯酒便上头了不成?先水神本就与陛下订有婚约,何来陛下逼迫之事?”
在殿中仙乐遮掩下,这些议论也唯有那几个仙人附近之人可以听到,所以表面看来,九霄云殿一片祥和喜乐,婚礼进行得十分顺利。
与润玉高坐其上的云裳耳朵一动,将那些仙人的议论听得真真的,她有些好奇地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润玉,你与先水神还有婚约吗?”
润玉执杯的手一僵,放下酒杯转头看她,唇边的笑容亦滞了滞:“裳儿,我……确与先水神有过婚约,不过,那已是过去之事了,先水神心属旭凤,那婚约早已无效了。”
“先水神心属旭凤?意思是先水神喜欢的是你弟弟?”云裳想了想,她知道旭凤是谁,自个儿又换算了一下关系,恍然道,“喜欢你弟弟的不是叫锦觅吗?这么说先水神就是锦觅?”
润玉垂眸点了点头,她说的直白,但都是事实,只是没料到她会说出“喜欢”二字,而他也看得分明,她说出这两字时分明未曾理解“喜欢”的真意。
“原来与你有婚约的是你命定的情劫之人啊!”云裳同情地拍拍他的手,“没事,情劫已渡,无甚妨碍啦!”
润玉怔了怔,无奈一叹。
果然,在她看来,那就是一场修炼之途上的劫难,根本不懂情劫之中的“情”字,是何滋味又如何伤人于无形。
邝露坐在诸仙之列,遥望宝座上的二人暗自低语,显然相处融洽,欣慰之余也免不了暗吞苦涩,不过,总体上还是为她的陛下感到高兴的。
一年多来,她与云裳相处不错,自然观察过她的脾气秉性,看似和先水神有几分相似,但却不会如先水神那般伤害陛下,反而陛下每每与之相处,都有几分放松自在,纵然没有当年与先水神相处时的欢喜无限,可到底比陛下独处时满身寂寥强多了。
况且,她还是陛下的恩人啊,为陛下解除了穷奇反噬,只此一条就足矣让她心服口服。
此时的邝露,并未发现云裳情智有异之事,是以打心底里期盼着她的陛下和天后娘娘能琴瑟和谐,真心祝福着他们能相守到身归鸿蒙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