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启都城,容齐特意乔装打扮,极为低调地出了宫,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左拐右拐,很是谨慎地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
而仅过了两刻钟,他外出的消息就送到了宫中的符鸳这里。
“那里是暗卫的驻地?”符鸳嗤笑一声问道。
站在她旁边的林申答曰:“主人料事如神,确是暗卫驻地,不过日前陛下已改称其为‘隐卫’了。”
“是容毅留给他的吧!”
“正是。主人可要探知陛下此行目的?”
“还能为了什么?左不过又是容乐那个丫头,前脚刚送了人去北临,后脚为她在北临安排些得用的人也不奇怪,这些天他派出去的人还少吗?不必管他了。”符鸳不悦地冷哼道。
“是,主人。”
宫外进了客栈的容齐,带着小荀子在掌柜的引领下,很快进了后院一间杂物房的密室,在密道中七拐八拐,再出来时已身在一家医馆之中。
“你回去吧,一个时辰后,我自会原路返回。”容齐打发了这掌柜的,整个人流露出轻松期待之色,眉梢眼角都晕出了柔和的笑意。
“漪儿,我来寻你了!”容齐熟门熟路进了医馆后院的一间厢房,果然看到了屋中正无聊摆弄棋子的明漪和云裳。
“你怎么来了?这般出宫无碍?”明漪喜形于色,起身迎上来便抱了抱他,想念之情溢于言表。
容齐回抱她一下,拉着她走到安置棋盘的矮榻边坐下:“不妨事,母后不会怀疑的,她定以为我是在为容乐往北临安排隐卫,不会多管的。”
“这就好,你这个母后啊,厉害得紧呢,小心谨慎为上。”明漪放心了些。
容齐这时看到了身边的棋盘,只见上面哪是棋局,分明是以黑白棋子摆的鬼脸,顿时哭笑不得:“漪儿,你们就是这般下棋的?竟无聊至此?”
“咳,我也不想的啊。”明漪尴尬一瞬,继而理直气壮地指着云裳告状,“我根本下不过她,每一局都被杀得片甲不留,惨得不得了!”
容齐闷笑两声,看向了云裳:“漪儿专心医道、不擅棋艺,云裳就不能让让她?”
云裳无辜眨眼:“我已经让了呀,才用了一分心力呢,谁知道这样她都下不赢!”
她的棋是润玉教的,在她学会后,他们总能下个旗鼓相当,但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润玉,她就不提了吧。
明漪被噎得干瞪眼,气鼓鼓地瘪了嘴。
容齐连忙拉过她好生安抚:“漪儿不与云裳计较啊,她非凡人,本就不能以常理论之,我等凡夫俗子自是比不过的,待我得闲了,定陪漪儿好生下上几局,可好?”
“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啊!”明漪不高兴地抱怨道。
容齐面露歉意,对此实在不好回答,只默默摩挲着她的手。
“算了,我知道非你所愿。”明漪摇头拂去思绪,情绪渐渐好转了,“这些天你母后可有为难你?”
“一切都好,我能应对,漪儿不必为我担心。”容齐得她关心自是露出笑颜,“而且,想必再有几个月,我就能册封漪儿为后了。”
“不是要守孝三年?再过几个月……算起来也才一年吧?”明漪闻言自然高兴,却不免又问道。
“孝期一年可以先下旨册封,只是成婚就要守孝期满了。”容齐略有些遗憾,他们今年同岁,皆已十七了,若非守孝,成婚也是可以的。
“看你好像等不及了?这么恨娶啊?”明漪见他神情,忍不住打趣道。
“我自是恨不得时时处处与漪儿在一起。”容齐也不掩饰,直接承认了。
“我倒觉得过两年再嫁挺好的。”明漪这般说道,却未就此细说。
她是大夫,自然知道于女子而言,十八岁后成婚最好,届时身子骨已长成,诞育子嗣较为顺利。
明漪看了眼身边俊秀儒雅的少年,不免有些期待和羞涩,她很想要个与他这般的孩子呢!
“漪儿,这段时日我借为容乐备嫁之事好生整顿了朝堂,只是为了遏制母后的影响,我想向你借些人手,特别是武功高强的。”容齐以为她是害羞才想晚嫁,便不再细问,而是说起了正事。
“难道有人刺杀你?”明漪顿时提了心。
容齐摇头:“不是,漪儿当知晓我如今武功不弱,这世上能伤我的寥寥无几。”
“说的也是。”明漪想到他们二人现在的实力,便安心了,她方才也是关心则乱了,还当他是那个病弱少年呢。
“因朝中有部分大臣是母后的人,我暗中查探了一番,无意间发现母后似与天仇门联系密切。”
明漪见容齐神色肯定,便道:“你是怀疑……你母后可以控制天仇门为她所用?”
“嗯,”容齐面露忧心,“母后此生的确经历坎坷,我不会阻止她报仇,但也不愿为此影响西启,所以全面掌控朝堂势在必行,但……天仇门的存在,着实让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