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想起来姜滦笑着同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难受。
姜厘的三姐姐算是在宫中最难缠的一个了。
姜厘刚刚成为太子那几年,姜曼不明着为难姜厘却没少给姜滦找麻烦偏偏姜滦这丫头总是什么都不说又因着没什么大动作多是抓不住姜曼的把柄。
姜厘登基后姜曼屡次拿他苛待姊妹说事,说到底是见不得姜滦过得舒心。
现如今朝中的有些麻烦也自是因此而起,不是什么大事却能惹得人烦心。
这事姜滦知道,她也知道只有她嫁了人才能让此事彻底告一段落。
思及此处何念想起“你若觉得滦儿迟早要嫁人,裴宴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姜厘咂舌:“阿念你怎么也……”
何念握住姜厘的手示意后者听完:“其一裴家伯父伯母都是个好相与的少时常听母亲说裴伯母喜欢女儿喜欢的不得了,嫁到裴家自然不会被亏待,其二裴宴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总好过明年那个不知人品几何的新科状元,其三嫁给裴宴这朝都之中只怕无人敢欺负她,那时候别说你不乐意恐怕裴宴第一个不乐意你别忘了裴家最护短。”
姜厘蹙眉,这些他都懂他却是不知道如何同姜滦开口。
总不是直接告诉姜滦皇兄要你嫁人了?
何念瞧着姜厘苦笑,这兄妹二人惯会为对方着想却都倔强的不肯同对方直说。
倒也真不愧是一母同胞。
姜滦其实原以为姜厘会将自己嫁给那几个想要招揽的武将。
听闻让自己去朝都内的运春楼瞧瞧她便来了
在姜滦看来用驸马二字收敛人心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瞧着眼前的裴宴姜滦有些懵。
这人是……来干嘛的?
“裴……丞相……”
听着姜滦生疏的叫法裴宴微微蹙眉,抬手轻轻弹了弹姜滦的脑门。
小姑娘皮肤娇嫩轻轻一下边留下了红印,裴宴霎时间有些心疼:“怎么出去这一年多便忘了早前我让你回来唤我什么了?”
唤作什么?
姜滦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一年前自己走时被这人逼着喊了一声宴哥哥。
只是当时裴宴还未曾是丞相,只是皇兄的挚友。
“这不合规矩。”
裴宴有些无奈刚想再弹一下脑门却瞧着姜滦脑门上的红印收回了手。
“有何不合规矩的?这在宫外不必忌讳我在这儿也无人敢拿这事说事。”
姜滦笑了笑见躲不过只得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宴哥哥。”
听到那三个字裴宴这才算是满意,替姜滦布菜以后才开口:“我听闻你主动同你兄长提及了嫁娶之事。”
姜滦愣了愣,轻轻嗯了一句说话时眸色中无一丝情绪可言。
“可有中意之人?”
闻言姜滦轻笑:“并未,只是我终要嫁人与其迟几年让我那位三姐姐为难兄长,倒不如现如今早早嫁出去的好,白首不相离愿得一人心这种白日做梦的想法已非我所求,只愿日后我能同我那位夫君相敬如宾才好。”
相敬如宾,宛若陌路吗?
裴宴深吸了一口气:“那殿下觉得臣如何?”
裴宴这话说的规矩,惯是姜滦也不由的愣了神。
二人沉默良久裴宴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殿下觉得,臣如何?”
姜滦微微侧头,清冷的脸上多了一抹诧异的神色她在努力辨别裴宴那句话的意思。
“裴丞相莫要拿我开玩笑。”
想到姜厘和自己说的话,裴宴难得的认真盯着姜滦的双眸企图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心思。
原本裴宴想说自己真的是心悦于她可是话到嘴边却便了样:“你若嫁给我,这都城之内便不会再有人敢欺辱你,也会变相的坐实你兄长想用驸马之位牵制于我,你那位三姐姐若是不想丢了现如今安稳的日子就不会再惹是生非。”
裴宴清楚,现如今的姜滦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若非最直白的利益这丫头绝对不会动心。
能够让姜厘免受烦扰这大概是现如今最能拿捏姜滦的事情了。
姜滦瞧着裴宴,许久以后双唇微启:
“你可保证日后你纳妾也依旧不动我丞相夫人的位置!?”
果然这丫头将自己的婚事全盘当成了一笔交易。
“我保证丞相府只有你一个丞相夫人”
这话说的微妙,裴宴不指望姜滦能听的明白其中的意思在他看来先将人拐回去才是正事。
旁的都尚可慢慢来。
良久,姜滦摸索着手中的茶盏松了口:“好,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