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热水递到他嘴边:“来,张嘴,喝点热水会舒服点。”
然彻皱了皱鼻子,头往后仰。
竺宴以为他嫌烫:“我吹过了,不烫。”
然彻低声嘟囔着什么,她凑过去才听清他在说:“我不喝酒……我不喝酒……”
竺宴摸摸他脑袋,轻声细语地哄:“这不是酒,是热水,你喝两口,会舒服点,来,张嘴……”
昏暗的杂物间里,竺宴对着熄屏的手机叹了口气。
这不争气的电板啊!
然彻睁开眼,就看到一只妆容凌乱的女鬼握着手机捶胸顿足。“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醒了?”竺宴及时收了翻了一半的白眼,递给他一个瓶盖:“把这个吃了。”
然彻接过,就着酒杯里没喝完的水一口吞下,才问:“这是什么?”
竺宴颇有些无语:“胃药。”
“哪儿来的?”
“我刚才出去买的。”
然彻有些震惊:“你,这副样子出去买药?门口媒体还没走吧?”
不然呢?让您在这活活疼死?
理智让竺宴把嘴边噎人的话换成了:“本来就没多少人认识我,我这副样子那些媒体压根儿就没打理我。”
然彻不知道这话怎么接,索性闭嘴。
竺宴怕自己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再乱跑火车,也不说话。场面一度很尴尬。
手机振动声打破了局面。
然彻摸出手机,发现王攀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他点最上面拨过去,抬眼,旁边的人自觉到门口捂住了耳朵,等他敲门才回过头:“打完了?”
然彻点头:“胖子说你电话打不通。”
竺宴举起手机给他看:“电池太老,关机了。胖子怎么说?”
然彻扶着墙起来:“胖子说粉丝没见到我人,还在前面堵着,媒体倒是都撤了,但是他现在进不来,得我们自己出去。”
竺宴扶着他胳膊往外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能走。”
“胖子在正门吗?”
“嗯。”
“正门粉丝太多了,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先带你出去,让胖子把车开走,去我家接你。”
然彻看了一眼竺宴,低声说:“好。”
竺宴带然彻从后门出去,一路左转右拐,又左转右拐,进了一家民宿。
关上门,竺宴在桌上放了杯热水,给手机插上电,扔下一句:“过一个小时再吃一次药,一次两粒。”然后进了卫生间。
然彻拿出手机给王攀发了个定位,然后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等竺宴擦着头发从卫生间探出头他才踱着小碎步挪到沙发上。
竺宴极快地进了里面的房间,然后拿出一套衣服搁在沙发那头,从卫生间拎出一堆东西然后尬笑:“那个,这套衣服是新的,我没穿过,你要不,先洗洗?”
然彻瞄了眼那套衣服,挑了挑眉。
你的衣服,我穿,你确定?
竺宴没领会他的意思,捂着脸信誓旦旦道:“厕所门可以反锁的,外面绝对进不去,我回房间戴耳机,保证什么都听不到!”
话落,不等然彻反应,她就钻进了卧室,并且“咔嗒”反锁了门。
这人是什么脑回路!
然彻神色复杂地勾勾嘴角。原地等了五分钟,又给王攀发了条消息,得到了“有人跟车”的回复才到沙发那头摊开那套新衣服。
黑色的连帽卫衣加卫裤,肩线宽大,图案简单,竟然是男装。
然彻有些诧异地在身上比了比,更诧异地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澡倒是没洗,然彻斟酌着选了瓶水卸了妆,用清水洗了把脸,然后换了衣服出了卫生间。提前吃了药窝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凌晨近三点。手机上有一条三十分钟前王攀发来的未读消息,点进去:
“哥,跟车的人已经甩掉了,我现在的位置离那有些远,过去得一个多小时。”
然彻回:“知道了。”
隔了几秒,又回:“不急,你过来的时候带点吃的。”
王攀回:“好嘞!”
放下手机,然彻才发现客厅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了,屋里好像有铃声在响,声音很小,但旋律很熟悉。
好像是他们团刚出道的时候出的一张EP。
他开了灯,询着声音到了卧室门口,听到里面隐隐的抽泣声。
然彻压了压门把手,门开了一条缝。
没锁?
进,还是不进……
墨黑的眉头皱了半分钟,然彻抬手敲门:“你还好吗?”
……
“我进来了?”
……
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