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波讪讪地笑了笑,郁闷道:“老班怎么回事,神出鬼没的,他从哪冒出来的……” 说着探了探头,他刚才面对景年,景年旁边不远处是教室门,没看见老师出来呀! 景年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从后门出来的?” 钱波:“……” 他用力一锤墙:“学校这前后门设计,太不合理了!” 景年懒得搭理他了,上次你从后门溜出去抢饭,可不是这么说的。 两人罚了一个早读的站,一回教室,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便凑过来打趣。 钱波皮惯了,可是景年挨罚,着实少见。 钱波开朗,被朋友笑话也不在意,一群人嘻嘻哈哈。 还有人模仿他包着一嘴方便面被班主任抓包的窘样,钱波伸着胳膊过去锤他。 他们打打闹闹,景年起身去卫生间,班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一起出来。 “方景年!” 景年停下脚步,回头。 叫住他的男生叫梁家栋,家里有两个小钱,平时在班里挺嘚瑟,身后总跟着几个“好朋友”,平时能跟着他混点儿吃的喝的。 梁家栋今天打扮得非常时髦,五六月的天气,他穿了一身黑夹克。 虽说现在夹克衫正流行,可是这个天气……看看梁家栋头脸上的汗珠就知道了。 更离谱的是,学校规定要穿校服,不穿不能进校门,之前景年还看见他穿着校服来着。 所以要么是带了一件夹克来学校换,下课的时候穿一穿。 要么是把夹克穿里面,外面再套一件校服。 不管是哪种,景年都不是很能理解。 梁家栋把不算长的头发全部梳到后面,留了一个跟年纪、脸型非常不符的大背头。 为了固定住发型,他头顶抹了一层厚厚的发胶,在逐渐炎热的天气里,劣质发胶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景年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离他远了一点:“有事吗?” “没事儿!” 梁家栋笑嘻嘻的:“没事还不能找你聊聊天吗?” “哦。” 景年平静地应了一声,觉得事有蹊跷。 他跟梁家栋也不熟,恰恰相反,因为梁家栋是那种比较招摇的性格,就喜欢别人捧着他,当人群的焦点。 偏偏景年是个干坐着什么都不干,就穿一身校服就能吸引人眼球的存在,他看景年,总是别别扭扭。 不说有什么大矛盾,总之关系不融洽是真的。 他态度冷漠,梁家栋笑容僵了僵,上前几步,想把胳膊搭景年肩膀上。 景年往旁边一让,躲开了。 梁家栋脸上的笑有点儿挂不住了,他一个小跟班作势要捋袖子替他出气,被梁家栋拦了一下。 “干嘛呢,都是同学,火气这么大做什么。”梁家栋自觉他这话说得很有大哥风范,笑容又出来了。 他招呼景年:“咱们去厕所聊。” 景年:“……” 他是真要去厕所,就跟着一起走了。 只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去厕所聊天…… 不过还没到厕所,路上梁家栋就哔哔起来了:“这都快高考了,老班怎么还让你出去罚站,这不影响你学习嘛!” 其他几个跟班也附和起来,他们跟景年关系不好不坏,也确实不明白。 景年这样的好学生,不是老师的心头宝吗?竟然也会罚站? “还有那个钱波,他就一混子,你看他身边那群人,没一个学好的。” 梁家栋又转移了枪口,喷起钱波来。 “也不知道老班怎么想的,竟然让他当你同桌。”梁家栋好像在替景年打抱不平。 “钱波挺好的。”景年替同桌说了句话。 他是真心这么觉得,钱波人是跳脱了点儿,但品行不坏。 高一的时候,景年被学长高年级的混子堵着要钱。 钱波那会儿跟他连话都没说过两句,撞见了,吱哇乱叫地冲过来—— 惊动了路过的老师,把那几个混子吓走了。 后来景年没提起过,钱波也没提,好像已经忘了。 这个学期座位调整的时候,钱波上一个同桌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矛盾,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钱波自己不学习还影响他,是一颗老鼠屎,不想跟钱波坐了。 当时景年看着,他挺大个儿一个大男生,委屈成了一个球,怪可怜的。 于是就跟班主任说,让钱波跟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