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目送着秦阅州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方弈柯回想起白岭烟中蛊后发生的事情,小声地向白照雪感叹道:“你们巫山真是卧虎藏龙啊,能不能分享点秘籍给我们蜀阳……”
还不等他说完,就被赵晚晴狠狠揪了一把大腿:“说什么呢!没礼貌。”
白照雪尴尬地笑了两声,悄悄抬头瞧了一眼楼上,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秦阅州推门而入,白岭烟已经醒了过来。高烧一场后她明显虚弱了不少,但仍然拼尽全力试图挣脱自己手上的绸带。
白岭烟挣扎了不到半刻,就耗尽了力气,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把自己敲晕过去的罪魁祸首。她满眼警惕,十指向掌心蜷缩,坐在塌上呜呜地低吟着,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威胁着敌人一般。
秦阅州每走近一步,白岭烟便往后缩一寸,直到靠在墙上,退无可退。
药汤的苦味传来,白岭烟一闻便皱紧了眉头,她迅速撇过头往角落躲去,只想尽可能地离药碗远一点。
但她已被绸带困在了原地,无论怎么逃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阅州端着药汤越靠越近。白岭烟见此死死咬紧牙关,一副铁了心也不张口的样子,瞪着秦阅州的玉眸更添一抹狠戾。
秦阅州站在榻前一言不发地凝着白岭烟,不由想到,若是自己强行把汤药递过去,只怕还没到唇边,就被一碗掀翻了。
他垂眸思虑许久,而后淡声道了句“得罪”,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紧接着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双手撑住墙壁堵住所有退路,倾身覆了上来。
白岭烟登时绷紧身子,忽而有什么柔软微凉的东西覆在了她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上,好似一片轻柔的羽毛落下,撩起叫人难捱的酥麻。
白岭烟满是杀意的脑海倏尔变得空荡一片,紧咬的牙关不由松开了几分,那苦味的药汤便顺着舌尖送了进来。
周遭的一切忽然之间变得安静无比,仿佛时间都已停止转动。白岭烟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让她竟一时忘记了唇齿间的苦味。
药汤被慢慢渡入,顺着喉头流进脏腑,化作山涧清凉的泉水,一点点浇灭心头的燥热。蛊毒渐渐消退,可不知为何,好似除开蛊毒外,还有着什么在心中鼓动,卷起不知餍足的欲望。
“怎么样,还顺利……啊!”
白照雪一推开门,便看到了让自己震惊得说不出话的一幕。她眼睛瞪如铜铃,下巴惊得差点掉在地上。
她看到了什么?
自己本来是因为不放心,想上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而现在她只恨时间为何不能倒流。
还没等白照雪反应过来,她就被拽进了隔壁房间。直到耳边响起房门合上的声音,她才从一片恍惚中回过神来。
这、这、这……!白照雪惊恐地抬头看向秦阅州,只见他幽沉无光的黑眸此时冷如冰霜,只看一眼便叫人不寒而栗。白照雪被吓得顿在原地半步也走不动,她一直觉得秦阅州只是一个侍从,从未觉得他如此可怕过。
“你、你、你……!”白照雪“你”了半天,却怎么也憋不出后面的话。她大脑一片混沌,无比期望地上有个洞能让自己躲进去避避风头。
秦阅州将手探入袖中,一个白玉瓷瓶便落入掌心,里面装着的正是噬心蛊。他握着瓶身犹豫了半晌,又将瓷瓶藏在了身后,轻叹一声:“你能答应我,不把刚才看见的事情说出去么?”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可听在白照雪的耳中,却添了几许威胁的意味。她垂眸瞥了一眼,秦阅州正把手搭在剑柄上,微微拔出来一寸。
望着那锋利的剑锋,白照雪不由咽了咽口水,心里如明镜似的清楚,如果自己说半个不字,那剑说不准就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答应、答应你就是了!”白照雪后背紧紧贴在门扉上,她手指着秦阅州的长剑,嗓音哆嗦道:“你千万别冲动!”
秦阅州微微颔首,声音平淡无波:“你答应了我一件事,作为交换,我也会答应你一件事。”
白照雪愣了愣,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早点离开这儿,哪还顾得上思考别的:“我……”
正此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吓得白照雪一激灵,又如释重负一般忙不迭地打开门。
“啊,你们原来在这儿。”赵晚晴眨了眨眼,紧接着随口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没、没什么!”白照雪拔高声音掩过自己的心虚,又赶紧撇开话题:“有什么事吗?”
赵晚晴道:“哦对,我是来告诉你们。”
“白小姐已经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