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响起:“喂,不知宋特助有何指教?”
宋知信看了一眼脚下一堆的行李,幽怨地说:“顾总客气了,我只是提醒你周三上午9点半的会议别忘记了。”
顾寒隔屏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不满,轻笑道:“放心,不会忘,我周日晚上就会回去。”
宋知信措辞毕恭毕敬:“好,恭候顾总大驾。”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只小奶狗——出生不久没有断奶的那种——尤其是刚和母亲分离的时候特别容易发出这种声音。
顾寒循声寻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是一只爪子被划伤的小奶狗——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而且它正在瑟瑟发抖。
他心下一软,怜惜地伸手去抚摸它的小脑袋瓜子,小奶狗好像也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把它那只受伤的小萌爪费力举得老高,用它的小脑袋使劲蹭顾寒的手掌,似乎贪恋他手心的温度——喉咙里的“呜呜”得更大声了……
见顾寒好久没有回应,宋知信在电话那头“喂——喂——人呢?”
声音越“喂”越大,顾寒突然想起把宋知信给忘了,他对着手机说:“山里信号不大好,先不跟你说了,挂了。”
话音刚落,手机在耳边“嘟嘟嘟嘟”……
电话那头的宋知信一脸委屈,什么人嘛,被某人滞留在机场不说,在国外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一回来就本性暴露……
哼哼,现在连接个电话都有一茬没一茬的,这特助的活没法干了!!!!
牢骚归牢骚,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打开了笔记本,为周三的会议做准备……
这边,顾寒挂了电话,毫不犹豫地把小奶狗抱起来。
它实在太小了,差不多和顾寒的巴掌那么大,而且软软的。
顾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口袋里随身带的创口贴给它简单包扎了一下——
还生怕粘上的它的狗毛,等下撕掉的时候它会痛。
准备带回去再仔细救治。
他拉开登山服的拉链,仔细地把小奶狗放到里面卫衣胸前的那个大口袋里,双手护在外面……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惊雷声,顷刻间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山里的天气就跟小孩的脸一般——说变就变。
刚才打电话,不知不觉居然走了一段很远的路——现在回到原地,和他一起上山的同伴连影子都看不到了——许是到哪个角落躲雨去了,而他的行李也被他们带走了。
他拿出手机,想在群里联系他们,手机信号格几近透明状,最短的那条竖线仿佛是在垂S挣扎——闪了几秒又没有了……
这山里,信号本来就不大好,加上下雨,简直是雪上加霜。
要是这样等下去,很快就会变成落汤鸡——虽然现在已经浑身在淌水——登山服防水的质量还不错,但也经不起长时间在大雨下逗留——顾寒四处张望,决定找一处能避雨的地先呆上一阵。
他抱着小奶狗,找到了一处石洞,洞不是很深,但足够他俩躲一会了。
解开登山服看一眼小奶狗,发现它正舒服地躺在他胸前的口袋里甜甜地睡着了,小舌尖吐在一边,身子还一抖一抖的,好像是在做梦——模样甚是可爱。
他不由地看笑了,虽然和同伴走散,又下雨又没信号的,但是有这个小家伙陪伴,似乎也不错。
等了好久,雨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天也渐渐暗了下来,眼前的大泥坑已经盛满了水,再不走水位恐怕要到小腿了。
顾寒想了想,把登山服的帽子戴上,打算抱着小奶狗,一路去寻找同伴。
手机依然是没有信号的状态,顾寒有点着急,突然间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斜坡往下滚去,他紧紧地护着小奶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他的头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很快失去了知觉……
等他苏醒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一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他睁开眼,发现小奶狗已经从他怀里跑了出来,但是它没离开,一直围着他转,发出“嘤嘤嘤”的呜咽声,与刚才求救的声音有些许不同,似乎想把他唤醒。
也不知道它这样做了多久,小家伙,你也知道报恩啊。
他轻笑了一下,挣扎着坐了起来,感觉腿有点痛,裤子被树枝划破了,膝盖这里有点破皮出血。
他重新把小奶狗抱入怀中,摸了摸它身上的软毛,说:“我叫你小乖,可好?”
雨停了,但天也已经黑透了,和他同行的驴友估计没找到他,或许已经下山去了。
大山里没有路灯,下雨天连月光也没有,他打开手机,想打电话,可是不但没有信号,甚至连手机好像也摔坏了。
他尝试着去开手电筒。
不幸中的大幸,还好手电筒还能用。
不然他和小奶狗恐怕只能在原地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