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抚廖佳玲明天光线好时再找,让她不要紧张。
然后和齐千里确认1号房里应对程秋晨敲门的机关运转顺利,就安心待在房间里。
第四日夜,他们依照计划行事。
李杏美来敲门时,齐千里请她进门。2号房门关上的下一秒,黎白安冲出1号房,直奔后院西厢。
不管齐千里会不会杀李杏美,她都要保证探查后院的计划顺利完成,先活下去再说异种和人类的生存平衡问题。
后院李杏美的房间透着粉红色的光,空气像有半个月没流通过,淡淡的脂粉香令人窒息。
她按照齐千里提前探路得出的攻略,无视扭动的大床和耳边的魔音,直奔角落里落灰的书架,翻找文字资料。那些印制的书籍不是她的目标,她希望能找到类似于日记、信件这种直观的信息,所以着重翻找笔记本。
书柜上的大部分笔记本都是用了一半的,老旧发黄,是学生时期遗留下来的,而且前几页记了一些课堂笔记,字迹歪歪扭扭,页面边角有简笔画的小人儿,后面大部分都是空的,还留在房间里应该是为了节省纸张,以后再用。
这样的本子有好几个,扉页上的名字是“程仲平”。
这应该是老板儿子的名字。
其中的“仲”字让她很在意。
伯仲叔季,仲说明在家中排行第二,虽然最早都是成年后取字时用的,但到了后世不再讲究,以此来显示文化的人也不少。
程仲平极有可能是程秋晨的二儿子,小勇口中的小叔。
接着翻找,她发现了几本字迹工整的笔记,前面是学生时代的课程笔记,后面几页是再次利用,用来练字或记账的,那几个本子的主人是“程永平”。
程永平是个学习认真,长大后还会拿起笔杆练字的人,从账目来看他经商头脑不错,赚到了一些钱。
老板娘口中上学时不好好努力,长大了再后悔去读书的儿子更像是程仲平。但是李杏美和小勇为什么也在等城里那个功成名就?难道老板娘和李杏美说的人不是同一个,还是兄弟俩都进城了?
小勇房间里明确提到过“叔叔”这个称呼,那他一定是老大的儿子,不然他提到父亲的兄弟就叫“伯伯”了。既然李杏美是小勇的妈妈,那她就是大儿媳。
程素呢?
还有老板一家为什么话里话外都表现得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似的,好像在遮掩什么。
黎白安思绪如闪电,各种怀疑只在一瞬之间,见西厢没有更多可疑线索,果断离开李杏美的卧室。
但她没有就此回1号房。
昨天齐千里说老板一家分为左右两间屋子,每间屋子各有房门,现在离程秋晨起床去敲门的时间还早,她有机会偷偷潜进去看一看。
黎白安躲着血雨,猫着腰,一路在屋檐下贴着窗户行走。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正屋,双手拉着一扇门,一里一外从两个方向慢慢用力,以免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声,惊动屋里的人。
顺利推开正屋大门,不见光源,但血红色的光笼罩屋内。
还有一道关要过。
齐千里说过正屋右侧屋子的门是锁着的。
黎白安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长铁丝,这是1号房间中吊蚊帐的铁钩,她拆了下来一点点掰直了。
铁丝在钥匙孔中试探着摸索着,终于找到锁眼,咔哒一声顶开了锁扣。
她卸下锁头,缓缓拉开右边卧室的门。
眼前是普通人一生难忘的场景,饶是见多识广的黎白安也瞪大双眼。
这间卧室隐约可见比窗台稍矮的砖垒成的床和窗下方的长几,但一切家具陈设都被血肉吞噬,迎着房门的那面墙上满是蠕动的肉块和青蓝色的血管,那些血管埋在墙体深处,通向这座旅馆的其他地方,它们跳动着将血液输送到每个角落。
这座旅馆是活的。
床上血肉包括之下,隐约可见许多背包、破烂的衣物、变形的玩具,大部分是已经看不出形状的物品,像个小型垃圾场。
她隐约看到床下堆着的物品中有一个胸牌,挂在衣服上的别针扣和名牌外的透明塑料已经被腐蚀,露出里面的纸质卡片,隐约可见“X系人常燕”五个字,第一个字非常模糊。
正当她想上前看清楚一些时,身后的门传来吱扭一声轻响。
黎白安猛然回头。她为了避免大门开合产生声音,推开一道缝隙后没有把门完全关上,以为外面骤然起风吹动了门,但事情比她预想得复杂。
门外站着面无血色的朱蒂。
她偷偷溜出房间来后院探一探究竟,本想帮一帮黎白安,如果黎白安遇到麻烦没能完发现线索,自己则可以继续行动。
她和黎白安是在这个副本里认识的,满打满算也才相识几天,能否通关副本是生死大事,她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完全寄托在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