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着这事跟陆屿有牵连,剧组里的人管得再严,也逃不开私下里的闲言碎语,不知怎的就以讹传讹散播出去,成了现在新闻里报道的样子。 但是像陆屿这样毫无廉耻地装病卖可怜,博取单纯小女孩的同情心,就叫人难以言说了。 钟延纳闷,“反正医院不远,隔壁市县而已,坐几个小时的大巴就到了,你怎么不喊她过来?” 钟延分明觉得,陆屿刚才是想让应雪来的,可是他口头上又拒绝了,一时间叫人琢磨不透。 陆屿看一眼窗外,天幕呈现出一种压抑的阴沉,空中狂风乱作,肆意狂卷着飞溅的落叶残渣,大颗的冰雹砸在车棚上,密集的声响沉闷而遥远。 “外面那么冷,她千里迢迢跑过来估计要感冒了。” 钟延眼见着陆屿神色淡淡,话语间只是平常,可心头笼罩的疑云越来越浓重,渐渐趋向于最不可能的那一种。 钟延脱口而出,“你喜欢她?” 以钟延的身份说这话未免不合时宜,可是联想到过去种种,两人相处间的细微互动、眼神交流,以及后来若即若离中的暗潮涌动,钟延竟觉得自己好像隐约触摸到了真相。 陆屿目光沉静地回望过来,轻轻“嗯”了一声。 很难说清是什么时候起,陆屿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应雪身上有股青春的蓬勃朝气,坚韧、顽强,那是在寒冬酷暑在历经挫折,也未曾从她身上流逝的生机。 尽管他强制拉开了距离,可在午夜梦回时,还是会时常想起应雪那双温软湿漉的眼,那里面饱含着感激、依赖、信任,和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依旧会对她的笑颜、她的声音有触动。 陆屿不是什么圣人,相反他冷静而清醒,世上能让他留恋的事物太少,最后都无一例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被他强留在身边。 可如果用尽手段的话,会吓跑她吗? 那样纯粹天真的人,会愿意来爱他吗? 陆屿垂着眼,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汁水,白皙纤长的指节上透着淡淡的青筋。 他其实很少吃苹果,觉得这种味道太温和,但今天竟然想尝尝,可能是因为那苹果安静地放在那里,光看着就红得诱人。 钟延:??? 就这么爽快地承认了? 陆屿的态度太过坦然,像是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对话,而不是私人感情问题,倒显得像是钟延大惊小怪。 可钟延为陆屿做事这么久,看着他从籍籍无名走到如今满负盛名,也曾遭遇过世间冷暖,看遍圈内百态,可他何曾见陆屿喜欢过谁?又对谁上过心? “你、你想清楚了吗?你们才认识多久,刚刚拍过一部戏,而且她才刚刚出道,还没站稳脚跟……” 钟延的逻辑思维早被这重磅消息砸垮了,不明不白地说了一通,慌乱间他看见了陆屿的眼神,像是沉静的湖泊下掩藏着的不见底的锐利和锋芒。 钟延停下来,最终泄气般,“应雪什么态度?” “她不知道。” “啊?” 陆屿垂下眼,神色晦暗不清,“她不知道我喜欢她,只当我是她同公司的前辈、是相熟的朋友,但是我不在乎。” 陆屿微微抬眸,直直看向钟延,目光冰冷而锋利,话语似是未尽,其中的含义却已严明。 他势在必得。 钟延睁大眼瞪向陆屿,徒劳地张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无奈作罢,心累地揉一把脸。 就连他自己都是个单身狗,又枉论为别人的感情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