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翾的贵女培训中不仅有琴棋书画,骑术亦是桩必备技能。 但此时她身下的这匹马尤其健硕高大,不耐烦地喷着鼻息,令凤翾有些害怕。 她从未骑过这样野性犹存的良驹。 但当她身后的骑士驱使起来,它又分外顺从。 “撑开。” 在她还在适应马背的颠簸时,骑士塞给了她一把伞。 借着水光,凤翾看清这把油纸伞上还绘着一枝娇艳的海棠。 这像是闺门小姐用的伞,方才他追着马车从她面前过去时,身上并没有带伞。 这把是哪里得来的? 不会是刚抢的吧? 凤翾心中直犯嘀咕,手上动作很快地将伞撑开。 仿佛在这天地间终于得到了一处庇护,她松了口气。 身后骑士默默无言,可凤翾却一直能感到他强烈的存在感。 雨夜凉意浓,他只戴了顶防雨的斗笠,身体却散发着热气。 凤翾挺直脊背,和他保持了半掌距离,可仍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他们走到了街上,两边房舍透出暖色的灯光,但因为雨始终未停,所以人都呆在家中,街上冷冷清清。 前方积了一大汪水,马不愿踩进去,纵身一跃。 前蹄落地时,骑在它背上的人就跟着一震。 凤翾腿力不够,被这冲劲带得倾向前。 她小声惊呼:“啊!” 身后探来一只结实的胳膊,将她拦腰揽住,稳住了她的身影。 凤翾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腰这么敏感,被他碰到,又痒又不自在。 “登徒子!” 她气得脸浮上一片红晕,啪地打在他胳膊上,反倒被他硬硬的肌肉硌得自己掌心疼。 骑士并没有放开她,只道: “这就登徒子了?” 凤翾心尖一颤,骂完她才觉得似乎是自己反应过大。 可他的“这就”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做什么吗? 这时,凤翾觉得四周街景熟悉了起来。 她忽然发现,他并没有问她家在何方,却分外熟练地往她家去了。 走的甚至是最近的一条道! 凤翾心慌起来,脸上愠怒的红晕褪得一干二净。 “你、你知道我是谁?” 他懒懒地从鼻腔中应声:“嗯。” “谢、凤、翾。”他清清楚楚地一字一字地咬出她的名字。 若是平常,如此直呼她的名字乃是无礼至极。 可此时凤翾只觉得惊骇,顾不上追究他的无礼。 此时长公主府已在眼前。 府门半开,门房正焦虑地朝外探看。 见到那一骑两人时,门房并没往自家小姐身上想,直到他们停在府前。 门房提起灯笼,借着灯光细看,登时吓了一跳。 “小姐?!” 只见小姐浑身湿漉漉的,裙摆还沾着泥,门房就没见过万千宠爱的小姐这么狼狈过。 而小姐身后的男子——看清之后,门房猝然变色。 娘咧!赤蝎司! 待看到这个赤蝎司骑士率先下马,然后伸出双臂将凤翾抱下来的动作,门房更是倒吸了口气。 在长公主府门房干了多年,他识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个赤蝎司骑士对小姐的态度非比寻常。 门房赶紧撑起伞,小跑到凤翾身边。 凤翾将那把海棠油纸伞收起,递给赤蝎司骑士:“多谢你。” 一声尖锐的哨声从远处传来,他回头看了眼,翻身上马。 “我拿着不便,你扔掉吧。” 他匆匆纵马离去,凤翾迟疑地将伞拿在手中。 他的任务竟还未完成,却中途折回来来特地送她回家? 原来……是好人啊。 凤翾如此对母亲说了今夜的遭遇以及她对赤蝎司骑士的印象。 长公主并不以为然。 女儿还是太单纯。赤蝎司里怎么可能有好人! 长公主只是再次叮嘱以后要离赤蝎司远些,倒没有直接反驳她。 人非好人,做的事算是好事。 下午马车回来,凤翾却没有回来时,长公主就已经在担心了。 雨一落,她就立刻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