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了。”
卢迟意忽然看向李临舟。
李临舟猛然一顿。
关恒有些不解地问道:“侍郎,您说这话属下就不太懂了。圣人也曾是大燕旧臣,为了报答燕帝圣恩,将九公主收为养女,对她也是有求必应,吃穿用度皆是上等,与众公主们平起平坐。属下虽与九公主不甚熟稔,可看她不似那种恩将仇报之人啊,阻止殿下行事,对她来说也无益处啊。”
卢迟意摇了摇头:“关恒,九公主并非你表面上看得那样简单,楚王会与我等同行,盖因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那我问你,帮助殿下,与她又有何益?她若是见到殿下未成事,恐怕开心都来不及。”
“她和楚王早已是一条船上之人,与我们也并非一路人,无论如何,万事还是谨慎为要。”卢迟意看向李临舟,“太子,您觉得可要派人查一查九公主?”
“况且,我隐隐觉得她此行定是另有目的。若不然,她何必要设计跟过来?此路我们皆知,乃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可能落得个尸骨无存,九公主并非垂髫小儿,难道真的觉得好玩或是有趣么?”
卢迟意眉头紧蹙。
李临舟没出声。
迟迟未得到李临舟的反应,卢迟意又问了他一句。他看见李临舟坐在灯下,身形模糊,将目光投向在东南一角,微蹙着眉,神情仿佛陷入了沉思。
卢迟意和关恒莫名有些纳罕。
卢迟意道:“殿下在想什么,竟这样出神。”
闻言,李临舟缓缓回过神来,他望了望窗外,随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未想什么。
卢迟意点点头,“九公主定然不简单,殿下万万要留心此人。”
夜已深了,寒风敲打窗棂,雨水顺着凹凸错落的瓦垄蜿蜒流淌而下,交织成一道雨帘。
“孤知晓,只是如今先不要打草惊蛇,观其变为上。”
李临舟揉了揉眉心。
……
这是池霜四年来第三次梦到敌寇入侵燕王宫的场景。
梦中,是一望无际的雪白与刺目的猩红之色。
天凝地闭,大雪纷飞。
又是一年严冬,较之以往风雪更甚,狂风暴雪肆虐,大片茫茫积雪。
宫殿一扇扇厚重的朱门大开,皇城里里外外已被敌军重重围困,如密不透风的墙,水泄不通。空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遍地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风雪中,露出那一张张神情惊恐万状的脸。
昔日富丽堂皇的宫殿,如同一座人间炼狱。
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整个皇宫布满了乌压压的敌军,身披甲胄的侍卫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头发散乱,甲衣早已被鲜血浸透,那一张充满斑驳污渍的面孔,此刻瞪大着血红的双眼,露出濒临绝望与不甘之色,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硝烟弥漫,厮杀声中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求饶声,血水漫天。
内侍宫人们都面无人色,早已收拾好细软,将各宫的珍贵物品一应带走,四散逃窜开来。
宫殿门大开,刺骨的寒风扑入殿内,凉意彻骨。
彼时池霜正陷入了梦境当中,耳边响起刀剑相交之声,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一个可怕的梦。
“公主,您快醒醒,随婢子们一起走吧!陛下已经自缢于寝殿……”
宫人们跪在榻前,哭得双眼通红,声音哽咽,“吐蕃人已经杀过来了!皇后与太子南下逃亡的路上也被伏击的敌军给、给杀害了。”
池霜意识到这不是梦,从梦中惊醒,心口狂跳。
“婢子听说,吐蕃人生性残忍嗜血,无恶不作,若您被捉住,后果不堪设想!”
碧珠泪如雨下,见池霜醒来也劝说道:“公主,您终于醒了,您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池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王宫正在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厮杀。
霎时候,巨大的恐惧死死地攫住了池霜,虽然早知道燕国会有这么一遭,可真的经历了,依旧是胆战心惊,浑身战栗。
她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况且,这与书中发生的时间提早了三月有余,她根本还未来得及做准备。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越来越多持刀的敌寇扑了过来,似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要将燕王宫和众人撕成碎片。
隔着重重宫门,相斗之声越来越清晰,池霜仿佛听到了远处还来不及逃走的内侍宫女们的求饶哭喊声和吐蕃人那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这已然是清晰可辨。
“我们快走吧!”
池霜连鞋袜都来不及穿,赤脚沾地,跟随宫人们一同跑出了殿。
甫一出宫殿,遽然,从走廊各处涌出了许多敌寇,如铺天盖地的密网,朝着池霜的方向扑了过去。
亲卫们俱受了伤,捂住伤口,踉跄着走到池霜身前,奋力地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