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南月瑟瑟发抖地抱着琵琶跪在齐遇屋内,扯着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 “曲子弹得倒是不错,但是……你笑得这般勉强作甚?” 齐遇指挥着一旁的婢女笑给她看,见她不为所动,亲自走上前,示范道:“笑……” 柳南月拼命扯着嘴角,生怕惹怒了他。 “我教你笑,没让你将嘴巴扯这么大!” 齐遇长叹一声,气道:“你作甚?你要吃了我呀?” 黑奴长生闷笑一声,憋着气不敢出声。 “二郎,夫人已经知晓你当街劫了个娘子回来了。” 黑奴回生急匆匆地赶来回复。 齐遇高兴道:“如何?她可同意将昔秋放了。” “没……”回生支支吾吾道:“夫人说……” 齐遇急道:“说甚?” “说二郎这恶行同主人比起来……比起来连个屁都算不上,叫你尽管闹,便是上吊投湖,她也不管。” 回生垂着头,一口气说完,便快步退到长生身边。 长生小声劝道:“二郎,这招不管用,要不还是将这位娘子给放了吧?” “放了?” 齐遇摔门道:“我偏不放!” 他盯着柳南月的脸,怒气冲冲道:“难得瞎猫碰见死耗子,领了个这般模样,还会弹琵琶之人,岂能放了!” 他想到齐元书房卷子里藏着的画像,渐渐熄了怒火,绕着柳南月来回打量,满意道:“此事只有你能助我办成。” 柳南月死死按着琵琶弦,不敢动弹。 齐遇拎着她的衣袖,拉开她的手,训道:“作甚呢?小心着些手,莫要刮伤了,后日我还指着你弹琵琶引我阿耶中计呢!” 柳南月将手缩进袖子中,胆战心惊道:“郎君要将我送与你父亲吗?” 齐遇点点头:“算是。” 柳南月抬头恳求道:“郎君放了我吧,阿姊……阿姊还在等我归家。” “你,你莫要这般哭,后日我便放了你。” 齐遇一连退至长生和回生身后,摆手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只要后日在花园长廊上弹首曲子吓吓我阿耶,助我救出昔秋,我便放了你。” 说着,他逃出屋外道:“你莫要哭了,后日之前,便是你阿姊叫萧旖怜,我也不会放了你。” 长生锁了窗子,回生锁了门。 柳南月眼含泪水望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担心道:“若是阿姊因我受了连累该如何是好,我这条命便该老死在坊内……” 王琳曳的贴身婢女盼归拦住齐遇,传话道:“茧儿,夫人唤你过去一同用晚膳。” “不去!” 齐遇朝后使了个眼色,回生和长生立即走上前,横在二人中间。 盼归冷脸瞥了二人一眼,告退道:“既如此,婢子便先退下了。” 齐遇冷哼道:“我可不进虎狼窝。” 怀远坊,裴家。 柏慎亘望着心如死灰的楚围,犹豫良久,出声问道:“你可知他们将裴知葬在了何处?” 楚围不答,转头看向别处,戏谑地笑了笑。 柏慎亘不恼,走向他看的方向,俯身低语:“后日我会去齐家赴宴,你若信我,便乔装打扮一番,随我一同前去,我知你定有其他办法证明裴知身份,你只是不信我。” 楚围虽未将头再转向别处,但仍旧没有说话。 “你该信我,我大兄曾经得罪过齐公,而齐公向来记仇。” 柏慎亘亦不再多说,只扔下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转身走人。 于楚围而言,只这一句便胜过千万句。 他促然起身,追问道:“那案子是苏少卿所定,你不信他吗?” “他?”柏慎亘纵声一笑:“你当那些老狐狸白活那么些年了吗?” “腐沙早已快淹没所有真相,他如今,只不过能参与这些案件罢了,这长安城内哪个官不是看上头眼色行事?” “若不是在其位者无其权,这世间哪来这么多不公?” 楚围不解道:“那你为何还信他?” 柏慎亘淡然道:“凡世间物,必有克者。只是叶落,或许不痛不痒,但若是枝节尽断,新枝便到了出头之日。” 许是觉得这气氛太过紧张,他又玩笑道:“我观天象,不出三年,他必能冲垮这经年腐沙。” 楚围似是悟了他这段话,配合地笑了笑,回道:“知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