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止放慢脚步,回头看他。 柏慎亘清了清嗓子,环顾四周后,低声道:“我将楚围带进了齐家,但现下他不知道跑去哪了,他同我说是齐遇害死了裴知,我想他有可能会去刺杀齐遇,但这是齐家,他应该不会得手。” 苏言止诧然:“齐家守卫向来松散,奴仆侍卫个个无用,他极有可能得手。” 齐遇房中。 楚围将师书白与齐遇二人逼至墙角,手中紧攥着黑布包裹着的断刃,他跪地将断刃怼到齐遇颈边,面色阴沉的顺着他的颈纹隔空比划了几下,吓得他几度晕厥。 师书白见他对自己并无敌意,于是轻手轻脚地拽出被齐遇压在屁股下的衣角,往旁边撤了撤,试图好言相劝道:“郎,郎君,放下屠刀,立地成,成……” 楚围按住齐遇的肩膀,扭头看向他,冷哼道:“成,成,成什么?” 师书白将脚缩进衣袍,后仰着脑袋,绞尽脑汁道:“成成,成好人……” “呵,好人?这世上的好人早让恶人伤杀尽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人!” 楚围不屑一笑,加重了手中力道,将断刃怼得更深了些。 齐遇紧绷着身子,生怕乱动一下便小命呜呼了,他气音不通地劝说道:“师,师,师医师,还是少说些话吧。” 他的脖颈处已被划破了一层薄皮,一滴一滴鲜血正沿着皮肤纹理往下滑。 “有,有好人,苏,苏三便是好人,他教我习字读书;柏,柏二也是好人,他护我不受欺辱;阿,阿耶更是好人,他救了许多人……” 师书白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危险的一幕,压在心底的话一句接连一句的往外蹦,直接将齐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齐遇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话,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楚围眉头松动,他将手中的断刃往外撤了些,瞪着他,问道:“你是说苏少卿和柏二郎?” “是……” 师书白的声音陡然降了下来,他回避着他吃人一般的眼神,双手紧紧地攥住衣角。 楚围眸光渐暗,冷声道:“整日循那规矩条律有何用,六年了,他可为他两位兄长证得了一点清白?伤人者便活该被伤,杀人者便也活该被杀!” 说着,他又攥紧了断刃,只是此时他眸中狠厉却又夹杂了些异色,似是有动摇。 “等等!” 师书白猛地一咬牙,站起身,指着齐遇催促道:“齐二郎,你快为自己辩解两句啊!你日日苦求起死回生之术,裴知果真是你所害吗?” “起死回生之术?” 齐遇忽地睁开了眼睛,他发疯似地扯着楚围的手,激动道:“不,我还不能死!” 倒也奇怪,方才楚围山倒一般的气势,此刻却突然烟消云散了。 他收起断刃,盯住他,问道:“果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齐遇腾地站起身,笃定道:“有,一定有!” 平康坊,柳南月院中。 颜如玉望着凌乱的床榻和倒了一地的物件柜饰,转身背对着柳南月,怒道:“齐二对你做了什么!” 柳南月手指紧扣着门框,不安道:“齐郎君让我弹首曲子勾引齐公……” “什么?” 颜如玉转过身,抓住她的肩膀,不可置信道:“你照做了?” “我……” 柳南月从未见过他这般盛怒的模样,嗫嚅着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颜如玉见她害怕,松开他的肩膀,一遍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二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僵持了许久。 片刻后,他逐渐冷静下来,低头弯腰对上她惶恐不安的眼睛,温声道:“南儿,可有受伤?” “没,没有。” 柳南月连连摇头,向他解释道:“我只弹了一首曲子便离开了,齐公与人打了起来,未顾得上我。” “那便好。” 颜如玉松了口气,望向院子里的笔墨纸砚,笑道:“今日我阿耶归家,待我向他说明便前来替你赎身,在此之前,你不许再同旁人离开了,可好?” 他爱怜地顺了顺她的脑后,轻声道:“别怕,我会差人看顾着你,这几日你便放心在院中写字作画,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了。” 柳南月惊喜地望向他,羞涩道:“颜郎当真……要娶我吗?” “不,”颜如玉摇头道:“南儿别怕,我只是带你去个安全之处,日后,你若是得遇良人……” 他顿了顿,移开目光,又继续道:“你若是要嫁人,我便是你兄长,你若是不嫁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