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场面,他们因着排外的思想,有些人是一辈子也不会出远门,也未曾见过市井繁华和达官贵人。 而此刻,他们眼中的“富人”站在门口打量了片刻,便抬步走了进去。 “温衔青!你个败家子!”那妇女方踏过门槛,便和变了一人似的,对着温衔青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平日里尽做些惹事生非,败坏名声的事,如今还跑到这鬼地方来开什么劳什子的饭馆,你是嫌还不够丢人么!” 温衔青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抬眼看向来人。 哦,原是原主这便宜娘找上门来了。 这便宜娘名叫沈慕荷,温衔青虽为长女,但却是庶出,当年她的生母怀着孕时,被这沈慕荷趁机下药,生下温衔青便撒手人寰,从此在这府上,温衔青便再没有了依靠,空有长女这样尊贵的身份,私下里却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不过她离开大都有段时日了,凭着府中势力,沈慕荷能找过来,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这人上来便咋咋呼呼,属实令人生厌。 “娘,这千里迢迢的,您怎么来了。”如今明面上还不能得罪她,温衔青忍着心下的厌烦,装作乖顺地唤了一句,然后同一旁胆战心惊的连枝道,“连枝,去厨房给娘盛一碗姜汤,再从柜里取几颗红枣。” 那姑娘已经有些被吓傻了,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好在手脚仍然是麻利的,片刻便依言将汤端了出来。 温衔青将红枣放入姜汤中,递给面前面色不虞的沈慕荷,恭敬道:“外头天冷,姜汤驱寒,娘请慢用。” 这红枣经了她的手,再投入汤中,便算是与之前那碗姜汤不同了,如果温衔青没有料想错,那么待那便宜娘喝下这碗姜汤后,便应当能见到效果。 沈慕荷面色稍霁,她对这温衔青软弱的性子可谓是了如指掌,因此也丝毫不怀疑面前这碗姜汤是否被动了手脚,只觉此刻身上确实有些冷,便接过那汤尝了一口。 入口甜辣适口,与市面上的纯姜汤不同,它将红糖与生姜的味道完美中和,叫人忍不住还想再喝上几碗。 “温衔青,我告诉你。”沈慕荷搁下碗,沉声道,“这门婚事由不得你做主,立马同我回府,赶明儿便上陆府赔礼道歉,必须让陆千霖回心转意,撤回休书!” “还赔礼道歉呢,那是不是还要负荆请罪啊?”温衔青偷偷翻了个白眼,在心底嗤笑道。 分明是那陆千霖不守夫纲在先,这一家子人竟还要她上门赔罪,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怎么,不乐意?”那沈慕荷这会儿倒是看出了温衔青的不情愿,脸色冷得像是凝了冰,“好啊好啊,这么长时日,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出来……” 倏然,话音停了。 “夫人,您怎么了?”一直跟在她身侧的侍女张皇地上前搀扶。 沈慕荷不知怎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口,似是还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却捂着腹部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食肆。 她脚步仓促,来时有多显摆此刻便有多尴尬,这副狼狈相如今全叫食肆门前的一众贫民看了去,沈慕荷越发觉得失了面子,却因腹痛难忍分不出旁的心思。 “茅厕,”她低喘一口气,压着声音问身畔的侍女,“何处有茅厕!” 这侍女哪里能知道,百般无奈之下只能开口求助这围观的数十人。 有人指了路,但等到沈慕荷一众人朝着那方向匆匆离开后,这人便道:“你们看,那贵人进了这店,出来便这副模样,怕不是这里头的食物不干净。”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这下子说什么也是无人愿意光顾了。 然而片刻过后,众目睽睽之下,谢玄知却从里头走了出来。 这群人当中,也有不少人见证了这“乞丐”般的流浪汉第一个入店,当时他们全然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只想着这小子要不了多久便一定会被赶出来。 只是很显然,现实与他们所想的画面截然相反。 谢玄知内里虽是仍穿着那件破到不能再破的衣衫,但外头却披了温衔青的大氅,且看他一脸神采奕奕,面色红润,哪还有半点先前的窘迫之态。 见此情形,原本还七嘴八舌的众人一时皆沉默下来,愣愣地看着谢玄知走远之后,那议论声才逐渐放大。 “这食肆定有蹊跷。”最开始质疑店内食物不干净的那人此刻倒转了主意,他大声对周边人道:“兄弟们,且待我探探究竟。” 暗处,红梅覆雪,艳红的衣角拂过雪地,白皙修长的指节执着伞柄,那人开口,嗓音带着笑意:“她,当真是不一样了。” “将军,”黑衣侍卫问道,“是否要进去看看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