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笑着,眼睛里透出不符合年纪的慈悯,“我不知你口里的业障、功德是什么,但不论是什么,功德,我陪你一起攒,业障,我与你一同消。你不是一个人,不会浑浑噩噩的活着。” – 忘川河上,夜风徐徐,寂静非常,独有一艘木船轻泛。 雁无痕身着花青色衣衫,腰间系着一条颜色稍浅的柔蓝丝绦,孤身立于船头之上。 河面弥漫开的水雾沾染了他的发丝,润湿了他的眼睫。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两岸河畔上诡异绽放的群花簇簇和闪烁着点点光芒的萤火虫,抬起头,仰望浩瀚无际的漫天星空。 这里还是如往常一样。 辨不出四季,唯有长夜漫漫。 木船拨开河水,由河中央渐渐向岸边行驶。 雁无痕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船舫上。 那船舫约摸着有三层,各层船头、船中、船尾都悬挂了一盏红绸灯笼,随风摇晃,给这无边夜色平添几分安然光亮。 雁无痕下了木船,问灵同时恢复原身,重新缠绕在他的腰身。 他站在岸边,负手眺望忘川尽头那株不知年岁的往生树。 没人知道这棵往生树的来历,也没人知道他它为何生长在如此偏僻的忘川河畔,只知道这千年的时间里,即便无人照拂,依旧长得枝繁叶茂,高不可攀。 雾气遮掩了古树顶端,在他能看见的视线范围里,往生树上结出了不少赤红果子,瞧这颜色,应该是新结出不久的,鲜艳欲滴。 雁无痕倒没有因为这些果子多停留脚步,只是象征性地扫了一眼,便抬步登舫。 阶梯一层一层而上,每踩一步就发出“咯吱”轻响,雁无痕不由得微蹙起眉头。 木头都被水雾浸润了,怎么也不换新的? 一边嫌弃着,一边大迈步,一步两层,不一会功夫就到了船舫三楼。 三楼不似一楼和二楼,整个一层就是一个房间,住了一个人。 雁无痕蜷手叩门,敲了两声,里头没有任何回应。 奇怪,人去哪儿了? 他耐着性子,继续敲了两下。 依旧无人应答。 雁无痕索性推开门,大咧咧走进去。 房间里布置极其精致,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软毛地毯,若按往常,船舫主人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换鞋,可今日,屋子里空无一人。 雁无痕觉得有些蹊跷。 且不说桌案上的书掉落地面,就说他平日里日日捧在手心形影不离的暖玉竟也随意丢在地上? 这不是他的作风。 雁无痕环视一圈。 屋内既没有丝毫打斗痕迹,也没有贵重物品遗失,除去桌案旁的异常,其余的倒也没有两样。 所以人去哪儿了? 论这天上地下,六界四洲,还没有谁有这个面子能请他离开冥界吧。 雁无痕发出一声叹息,遂伸出指尖,轻触眉心。 那个净无一物的眉宇间骤然显出一道蓝金色纹印。 这道纹印是雁无痕继任酆都城主后,他亲自刻进他识海里的。 表面上是为了监督雁无痕有没有认真工作,实际上是赐予他冥界独一无二的特权。 比如桃夭夭羡慕的无视日光。 比如他现在即将使用的无视空间寻人。 纹印里的金纹光华大作,澎湃浩瀚的气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四周蔓延扩散。 雁无痕阖上眼,脑海里却快速闪过冥界每处场景。 没有。 没有。 连他常去散心的地方都没有。 人呢? 雁无痕睁开眼眸,额上纹印淡淡消失。 这么大一个冥界之主怎么就在冥界凭空消失了? 雁无痕双手叉腰,围着屋子转了几圈,瞧不见人,又去船舫一楼和二楼,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 果然,一无所获。 他轻啧了一声,好看的眉心拧出川型。 怎么就挑在这个时候不见了?他还想询问名簿和倒霉鬼的事情。 该怎么处置那个少年和那个小倒霉鬼呢? 雁无痕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既然见不到人,那就先留道念识吧,等他听到念识,自然会来找他。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雁无痕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