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摔倒了。” 陆霁行冲他招手,道:“过来看看。” 长袖袖口严丝合缝地裹着伶仃手腕,淡青色血管附着在白腻手背,引人程度不及青紫色伤一块又一块,直蔓延到肘弯处。 仔细看,也确实像磕在什么坚硬东西表面造成瘀血。 陆霁行沉默,问道:“药了吗?” 方燃知没抽回自己手,摇头轻声:“没有。” 陆霁行:“来这边。” 右边小臂一只大手搓热药油覆盖,方燃知觉得疼,手指节颤抖蜷缩了一,但很快就忍住了,转瞬即逝,恍若错觉。 后来,陆霁行问:“身还有其他伤吗?” 方燃知摇首:“没有了。” 他眼睫低垂,说这话时根本没看陆霁行眼睛。 那瞬间,多年在商业场雷厉风行,向来只用专业理论做决策陆霁行有了直觉。 并相信了。 方燃知身绝不止右手臂有伤。可陆霁行并不是“逼良为娼”让人说真话大恶棍,方燃知不愿意开口,他便不继续问。 最后只道:“小知,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告诉,帮你。” 谁知到现在,小朋友从16岁长到了22岁,还是什么都不愿跟他说,性格沉静得厉害。 不过那天分别前,方燃知说道:“陆先,您是不是每年都会给很多福利院做慈善啊。” “嗯,”陆霁行说,“公司是有这公益项目。” 方燃知便浅浅笑起来:“陆先,谢谢您资助,不然也不了学。很多人都是。” ...... 前方红灯,雷克萨斯减速停,陆霁行手指轻敲键盘,从回忆里拎出几段场景,为几年前做事觉出抱歉。 他调查过方燃知。 那些伤时刻印在脑中,夜晚入睡更清晰可。陆霁行觉得很奇怪,他确定26岁自己只是把快要升高二方燃知当小辈,就像他那憨批侄子一样。 扪自问,陆启虽然叛逆混球了些,但他要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麻烦事,陆霁行外人会绝不姑息。 以他方燃知感情大抵也是如此。一眨眼,这孩子都给陆启做了年家教师了,没气走都是他脾气好。 防止他欺负还只会憋在里,陆霁行便让张程很笼统地调查了一,没深入。 只是查方燃知在高中学校里有没有遇到霸凌,偶尔回红花福利院时有没有和他人起冲突。 都没有。 和同学关系良好,和福利院里孩子更是甚笃。 ......既然甚笃,当时陆霁行怎么没发现季辛茶这人。 红灯漫长一分钟还有七八秒,陆霁行看数字倒数,眉宇拧得很紧。 “嗡——” 中控台手机亮屏,电话进来,陆霁行瞥过去,抿唇,看起来并不想接。 最终还是先搁置私人感情恩怨,端起了小叔身份,用蓝牙接了:“说。” “小叔啊,小叔——小叔小叔小叔小叔————” “嘟。” 小叔身份太难端,陆霁行吵得脑仁嗡鸣,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紧接着,在新打来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了几十秒后,陆霁行才屈尊降贵地接:“不会好好说话就滚。” “还能滚哪儿去!都经很圆润地滚到巴拿马了,还能往哪儿滚!”陆启气急败坏,像不想再滚混球,“让滚到外太空吗?!你别太过分!” 吵闹,不稳重,根本不像陆家人,陆霁行烦得要命:“怎么教了你这么东西出来。” “怎么啦?!”陆启不服地嗷嗷叫唤,“你是说你用皮带教吗?你打不服!” 陆霁行耐告罄,道:“一分钟,有事赶紧说。” “......” 提到正事,陆启就不敢太造次了,不然可能会当成谋反扔到更远地方。 “想回国,”他瓮声瓮气真情实感地说,“小叔,想回去看看咱们祖国大好河山。爷爷日都没过去,回国总可以吧。” 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别关联,雷克萨斯即将驶到公司,陆霁行专开车,很注意安全地目不斜视。 陆启:“小叔?” 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