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意礼,你回来了吗?” 在一阵刺耳的车鸣声中,陈意礼接通了电话,“嗯。” 她抚着胸口,声音飘渺地问:“怎么了王姐?” “你晚上有空吗?今天店里要从a市过来几个贵客,我这边走不开,想让你过去帮忙盯着点。” “行儿。”陈意礼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我现在就过去。” 话音落下,车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用力关上,而后长扬而去。 在弥留的尾气中,陈意礼眩晕得更加厉害了,她紧紧咬住嘴唇,竭力压下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呕意。 “你说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唉……”王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电话那头传来,“这帮新来的前台,都难带得很,就做订单这种小事,我跟他们讲了多少遍了,还老给我算错价格,一个个成天就知道在那儿刷手机,活也不认真干……” 陈意礼不敢张口,怕一张口,自己就会吐出来,只能含糊地“嗯”几声,算作回应。 “对了,你什么开学啊?票买好了吗?” “嗯。” “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姐说哈。” “嗯。” “……” “那就先这样,我到地方了。” 王姐絮叨了几句,便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陈意礼也很着急,她想也没想,攥紧手机,穿过人群,熟门熟路地奔向不远处的一间公厕。 她有晕车的毛病,平常出门在外,不是靠两条腿,就是靠两个轮。 今天要不是堂姐结婚,在隔壁镇办酒请客,她说什么也不会花钱买罪受,搭中巴车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去的。 中巴车又破又挤,上边还充斥着汗味,脚臭味,橡胶味以及各种难以形容的刺鼻异味,熏得陈意礼头晕眼花,胸闷气短。 再加上有几段路崎岖不平,期间,她不得不重回童年,被迫享受几回大型摇摇车的快乐。 这快乐一直持续到现在,导致她看什么都有重影。 * 虚浮着脚步,陈意礼东拐西拐,绕过两条窄巷,终于来到了公厕门口。 她刚准备往里走,忽然,视野里冒出了一条高高瘦瘦的黑影,迎面朝她冲来。 两人皆避之不及,就此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陈意礼顾不上痛,剧烈的撞击,让她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断了。 “呕——” “啊啊啊!” 几乎同时,一道凄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呕——” 陈意礼耳朵轰鸣,脑子一片空白,她弯下腰,不管不顾地一顿狂吐。 “啊!!!” “呕——” ……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陈意礼才缓过劲来。 她喘了几口粗气,目光迷茫地盯着眼前那双沾满呕吐物的球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缓缓松开手中不属于自己的T恤,陈意礼抿了抿唇,忐忑不安地抬起了头。 入目,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挺直的鼻,浓长的睫,M型的唇……关键是皮肤好到爆炸,又白又细,一时之间竟看不出半点瑕疵。 若不是对方眉头紧拧,双眼含刀,满脸写满了脏话,陈意礼想,这份美色定会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对、对不起。”陈意礼慌里慌张,蹲下身,下意识想要用手去擦对方的鞋。 男人仿佛遇到洪水猛兽一般,急急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恶不恶心啊?” 陈意礼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何动作,只小声喃喃着,“……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没搭理她,他伸出两根手指,十分嫌恶地扯开身上皱巴巴的T恤,尽可能让它不要贴着自己的皮肤。 陈意礼这才发现,她不止吐到了男人的鞋子上,还弄脏了他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连连道歉。 男人充耳未闻,他搭着眼帘,冷声质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随地乱吐?” “不、不是的,我……”陈意礼局促道:“本来不会这样的,是你突然跑出来,我一时没忍住……” “什么意思?你看到我想吐?”男人目光微顿。 “没,我……”话说到一半,陈意礼忽觉喉头发痒,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