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他,某人立马从身后掏出一瓶酒来。 “天然居的桃花酿。” 萧子期撇嘴,喝惯了梁州的烈酒,对江南软绵绵的果酒委实无感。温如相像她肚里的蛔虫,只见他起开瓶盖,一股精纯到极致的幽香在空气中溢散开来,萧子期鼻子一动,头无意识凑了过来。 温如相侧身躲开,凤眼明亮,闪过一丝狡黠,俊秀的脸上难道流露出几分少年气。 萧子期可不是客套人,仗着武功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酒瓶,咕噜噜干得干净,灌完,当着温如相面哐哐哐磕瓶口,实在倒不出来了,再一甩手,将空瓶扔他怀里。 酒不错,入口缠绵,却后劲十足,最难得的是那一抹回甘,滑过咽喉,甜进心里。 “还有吗?”萧子期讨道。 温如相摊手,某人不甘心将他从头到脚翻了一遍,还真就一瓶。她正想吐槽,银翘和湘南走过来,后者让了一步,视线在萧子期和温如相身上急速扫过,眸中掠过一丝犹豫。 “公子,好啦。” 萧子期举起棺材,刚放下,便听见一道急促的厉啸声在耳边响起。箭矢泛着幽幽蓝光,擦头皮而过,深深扎进棺材里。萧子期眼神一凛,怒从心中起,她真生气了。 一次两次,真当大爷泥捏的啊! 数丈网兜从天而降,当头罩住银翘、湘南二人,网丝细密,尖鳞密密麻麻,泛着幽蓝,摆明缀了毒,两丫头霎时丧失战斗力。 两名刺客拖着网兜急速掠过,他们速度快,萧子期速度更快,只见她纵身跃出,眨眼便出现在二人之间,连踢数脚,两人被踹飞出去。萧子期怒发冲冠,并未留手,澎湃巨力席卷刺客全身,但听一阵阵骨裂的声音响起,两人齐齐喷出一大口血,头一歪,死了。 “上!不要活口!” 刺客头目带头冲来,一众刺客分成两股,一股冲向萧子期,一股倒上火油,点燃了坑里的棺材。 糟糕!温如相! 电光火石间,萧子期望着网里两丫头,又扭头一瞥,坑边温如相呆呆的站着,瞬间做了决定。 刷!璀璨的银芒划过晴空,坚韧如斯的网兜顿时破了个大洞。刺客头目目瞪口呆,眼眶都在颤抖,震惊的目光死死盯住萧子期手中软剑,只觉得自己见了鬼,蛛丝网兜打锻成起,就没被人一剑斩断过,此人究竟是何妖孽! 刷刷刷! 剑光耀目,剑速太快,令人眼花缭乱。萧子期不会剑,一套基础剑法还是被萧子虞硬压着学的,但她不会剑,架不住“竹影”太逆天,削铁如泥,吹毛断刃,一剑过去,人没反应过来,便被抹了脖子,杀人如割麦,齐刷刷倒了一地。 头目见势不对故技重施,萧子期目光一闪,追了几公里,人还是跑掉了。等萧子期赶回来,林间一片狼藉,刺客尸体躺了一地。银翘和湘南靠树干上,温如相负手立在一旁。 温如相望着她身后,问道:“没追上?” 萧子期耸耸肩,搁地上随便找件衣服,擦拭竹影上的血迹,温如相眸中异色掠过,视线扫过剑身落在萧子期脸上,不经意夸了句:“剑不错。” 萧子期尚未接腔,地上趟的银翘抢先答道:“可不是,竹影可是我家……” “咳咳!” 银翘一顿,一连串炮仗话噎在嗓子眼,连咳数声才缓过劲来。 “死的确定是白九?” 萧子期眼神锁定湘南,郑重其事又问了一遍,之前她说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但现在,萧子期眼微眯,至少百分之九十。 湘南抬头望了温如相一眼,萧子期摆摆手,示意她直说。 湘南很谨慎,“从掌纹和骨骼来看,是盗圣本人。” 银翘炸了,她之前一直在挖坑,压根不知道埋的是白九,白九死了,她家小姐怎么办! “小姐!” 话音未落,她急忙捂住嘴,眼圆圆的,恶狠狠瞪着温如相,活像炸毛的小绒猫,后者了然一笑,没有说话。 萧子期踹她,银翘讪讪摸了摸毛绒绒的小脑袋,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瞅瞅魁梧壮硕的萧子期,又扭头瞄瞄文质彬彬的温如相,不知想到什么,低着头,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偷笑起来。 萧子期没搭理自家丫头,银翘跟二姐萧子越一样皆是脑回路清奇之人,鬼知道她们脑袋瓜子里塞了什么。 湘南眸色一深,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坑里火势渐大,棺材自然难以幸免。白九堂堂盗圣,风光的时候无限风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世家作枕帝当床,谁曾想,人生无常世无状,二十年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