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再一听他混不吝的话,心下一恼,“你倒是想得好!” 成泛不防他这样灵醒,没有准备,急急一退,倒把自己弄得脚下不稳,往后偏斜是避不了了。 成泛扭身,想偏向软榻,毕竟软一点也可缓冲,免得伤得重了。 祁贺虽习武,但这么短的时间,他又斜躺着,也难免反应不及,只张开双臂,稳稳垫住倒下的成泛。 成泛只听到下面闷哼了一声,“公主你若再不起来,要是压断了本殿下的鼻梁,你就要多一个歪鼻梁丑郎君了!” 成泛连忙撑着软榻起来,有些歉然。 面前祁贺捂着鼻梁,闷闷道,“其实我也不要紧的,不过若是公主想要慰问一下,那幅《凌波烟雨》我觉得还不错。” 成泛面无表情地摇了摇手指。 还想借机从她这里要走名画,看样子是没有伤到脑子。 祁贺也不失望,目光灼灼,“那我到时与公主一同观画,可好?” 这不算大事,成泛便一口应下。 成泛坐在另一侧,看祁贺眉目飞扬,随口道,“你这样,倒像是爱画如痴了一样。” 祁贺支着下巴,将另一只暖炉递给成泛,不甚在意地一笑,“书画适合赏玩,不比看真娘你的骑射过瘾。” 成泛有些诧异,接暖炉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嗯?你不也弓马娴熟,看我作甚?” 随后觉得有些微妙,这称呼…… 祁贺话一出口似已觉不对,看着成泛微微沉下的脸,了悟起来,连忙致歉,“公主请恕失仪之罪,我早知你小名,方才是不留意才这么喊的。” 成泛深深地凝视着他,“无妨,名字就是用来叫的,不过相比于真娘,我更愿被叫做元真。” 祁贺立即装模作样起来,笑嘻嘻地拱手朝她一揖,“元真姊姊在上,还请宽宥七郎不知之过!” 成泛笑看他这番作态,心下还是有些疑虑在。 不怪她敏感多疑,而是她前世曾经在历州时曾化名徐真娘进行了一番部署,而她能够确定,除了那一两个绝对的亲信,就没有知晓她身份的人存在。 她小字元真,亲近之人唤她“阿真”,并未有人称她“真娘”。只除了那时,旁人唤她徐娘子或者真娘。 这段经历于她而言太滋味难辨,于是她对亲信下了封口令,前世今生都未提。 换做以前,成泛听到这些一定是会去考虑这是不是祁贺的私人关系,是决计不会往自己身上联想的。 但她自己是死于身边人端上的毒药,并且到现在还没有一丝头绪,这就让她不得不多想一些。 不是草木皆兵,而是这其中或许存在的一分一毫的端倪,都不容错过。 况且她目前遭遇,不知是仅她如此,还是其余人也有的奇遇。 成泛决定做一番试探。 成泛收回了目光,握着暖炉,含笑开口,“祁七,你紧张个什么,我们好歹也是之前相处过的,这么生分作甚?” 祁贺一听,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成泛几眼,看她脸色和缓了许多,神情也不由松了下来,便重新挂上了她所熟悉的那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儿的笑。 “公主知我,这是再好不过的了。”祁贺放松地斜坐在她对面,抱着手炉仿佛没骨头一般歪着靠着。 成泛笑道,“自然,既然是这层关系了,我们都坦诚相待为好。” 成泛却在此打住,转而传唤在亭子外侍立的宫人。 屏障掀开,宫人鱼贯而入,将各式茶具一溜排列。 成泛先就着吃胡饼的时候,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侍女们行云流水的动作。 按量取茶饼研磨成粉,而后开始生火煮水,调盐投茶。各司其职,很快便听得山泉水沸腾之声。 时下煮茶依同茶圣陆羽《茶经》所言:“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 不多时,两个越州青瓷碗斟了个半满。茶汤嫩绿清澈,香气浓郁。 祁贺抿了一口,大为赞赏,“茶中故旧是蒙山,古人诚不我欺。” 随即欣羡不已,颇有点眼巴巴的意味,“公主果然财大气粗,可否之后饮这蒙顶石花时召我一起?” 蒙顶石花,冲泡后整芽形似花,有“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的美誉,作为贡茶已有多年。 成泛手上这些,大部分来自于皇后的积存,少部分是皇帝年节时的惯例赏赐。这些年来,她自己也没泡过几回。 成泛因着刚才那称呼,下意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