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害怕被绳之以法,反倒是她这个受害之人在这担心自己名节受损? 若要叫人不重蹈她的覆辙,反而应当将事情说出来,找到那猖獗之人究竟是谁。 打定主意后,明宜宓将手中的那一盏茶饮尽之后,才终于从自己贴身的衣裳之中取出一个小荷包来。 “其实今日的事情,不算完全无迹可寻——总有些蛛丝马迹,我自己心中也起疑。” 明宜宓将这小荷包推到明棠面前。 “昨日我本就是与人约好一同去墨香斋之中买东西,前头的事情还记得好好的,只有后头到了墨香斋之中的事,便全然忘记了,直到今早醒来。” 明棠让小荷包接了过来,打开其中,瞧见里头躺着一张熏了香的花笺。 花笺上写了字,正是有人以女郎的口吻,邀请明宜宓去墨香斋之中,一同买新进的菊花砚台。 “这可是那位女郎写的字?”明棠第一时间疑起了那位约明宜宓出去的女郎。“此物是否能够交给我?” 明宜宓点了头:“是,她的字无论如何我都认的,花笺与她平素里写的字别无二致。” 字都一样? 明棠再细看一番,只觉得奇怪。 不过不必多言,乍然看不出那小荷包与花笺上是否被人动过手脚,便将此物先拿到手中,之后再叫人细细查看,如今不管。 “你拿去罢。” 明宜宓没留。 明棠便将此物妥善收好——说不定,这便是找到蛛丝马迹的关键。 她收荷包的时候,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来,连忙问道:“阿姊所说的那位与你约好了一同去墨香斋之中买东西的手帕交,后来到了墨香斋,可曾见到那位女郎?” 明宜宓点了点头,说道:“那自然,我与她一同约去墨香斋买东西,也如约在墨香斋之中见着她了,只是我二人不过打了个招呼,她便说起身上不适,要回去更衣便走了,只留我一个人在那。” 明棠已然听出不对。 约好出来买东西,鲜少有早退的,更不提写了花笺,竟只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分开。 于是她便问:“那女郎与你在墨香斋之中遇见,可曾与你说话,谈论起今日要买什么?” “不曾,只是同我说了,今日进了什么好货,什么东西最畅销。” “可曾提及你们的约定?” “好似也确实没有。” 明棠心中有了念头。 她在心里再梳理了一番,才说道:“这花笺不过还是个饵。给你写花笺的,恐怕并非是那位女郎。” 明宜宓一惊,她从头至尾都不曾想过这事儿,不由得惊讶道:“何出此言?” “字迹如此相似,见面却陌生人一般,连约好的的事情都不记得——这若当真是她与阿姊提前约好的,我是半点也不信。” 明宜宓又不笨,她转念一想,也果然觉得极有道理:“十分有理。我那手帕交,本就喜欢在墨香斋之中呆着,十日有九日都在,我在那撞见她也不稀奇。” 那写花笺之人必是两头骗,明宜宓只觉得他的伎俩小小,却当真可以以假乱真。 她在墨香斋遇见手帕交,见了人,下意识以为是曾经约好的,自然不会有半分怀疑,也不会多问; 而手帕交见她来了,也只会觉得巧合,打过招呼之后更是一门心思读书,更不会提到约定。 两两相扣,原本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果然叫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