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陆九安伸手抹掉了眼尾的眼泪,她想,她才不要为谢蕴宁伤心。 谢蕴宁又没有死。 她才不要浪费自己宝贵的眼泪。 第二天葬礼如约举行。 昨晚的一场大雪,使得鸳鸯池林场的积雪更厚了。 朱国庆带着林场保卫科的同事们走了过来,鸳鸯池林场里的其他人也都围拢了过来。 陆九安穿着一身漆黑的衣裳,走到人前。 朱国庆都不忍去看陆九安这般伤心难过。 这一场葬礼很简单。 简单到只是由保卫科的同事,将棺材放进事先挖好的土坑里。 胖嫂将一把铁锹递给陆九安,陆九安接过铁锹,扬了一铁锹土到棺材上。 紧接着,一铁锹一铁锹的土扬到棺材上。 陆九安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葬礼结束后,朱国庆代表鸳鸯池林场与陆九安谈话。 “九安,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们林场这边都会尽量满足你。” 陆九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朱国庆,竭尽克制自己,才没有问朱国庆谢蕴宁的情况。 “我没有什么要求。” “我想辞去林场妇女主任一职。” “妇女合作社和沪市那边的合作,也请嫂子代为接手。” “如果可以,我想买下我和谢蕴宁住过的这间小院。” 朱国庆听见陆九安提出的这个小小的要求,轻声问道:“就这些吗?” “就这些。” 陆九安知道朱国庆不会告诉谢蕴宁现在在何处。 或许,就连朱国庆自己也不知道谢蕴宁现在在哪里。 但,陆九安知道。 谢蕴宁活着。 他与她,脚踩同一片土地,仰望同一片星空。 “关于抚恤金……” 陆九安道:“我不要抚恤金。” 朱国庆心里一惊,沉声问道:“陆九安,抚恤金能保证你和孩子们以后的生活。” “我有手有脚,能养活孩子们,这些补偿性的东西,你直接拿给谢蕴宁的母亲。” 朱国庆苦口婆心地劝道:“九安,你以后一个人要养孩子,处处都要花钱……” “我能养活自己,我也能养活孩子。”陆九安固执的拒绝道:“我不需要拿谢蕴宁的抚恤金。我一分钱,都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么?” 陆九安转过头,看着窗户外面的雪景,慢悠悠地说道:“我想要和谢蕴宁好好道个别。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