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不错的姻缘。 父母兄长都大恨。 英娘的感受就复杂了。一边,她暗喜暂不用嫁。一边,她又惶恐不嫁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忽然京城发布榜文,传达到各地,今年起,科举取女进士。 因是第一届,没那严格,不必再耗费五年从秀才考起。 只需要去参加本道的秋闱即可。若通过,明年便可参加春闱。 仿佛一道闪电照亮了英娘的生,她和老师对看了一眼,都知道她的生有了方向。 她去了父亲面前,跪求:“请许科举。” 父亲难住了。 因英娘虽从未参加过官府的考试,可实际上……父亲作为一个文,他很明白英娘的水平决不输给她兄长。 且这是头一次开女科,定然会比较松,英娘能中的概率很大。 父亲为难的不是落榜怎办,父亲为难的是:“如果考上了,你要如何?” 英娘抬起头来:“……要做官。” “不嫁。” “若为官,纵不嫁,嫂嫂侄儿想来也不会嫌弃。” 父亲沉吟。 英娘道:“若也为官,与爹爹和哥哥守望助,不好吗?” 父亲抬起眼。 最能动的,有时候不是感情,而是利益。 英娘看到父亲的眼神变了,便知道他动心了。 她起誓:“若为官,绝不出嫁,生是此家,死是此家鬼。” 这样,她为官的利益,给自家不外流。 把女儿精心地养大,寻门当户对的家,原就是为了找门得的亲家。 婚姻,原就是为结两姓之好。 两姓若好,便守望助。 若女儿自己便有这能,又何必多这一道。 父亲于是和英娘约定:“若取中为官,留在自家。” 母亲问:“真让她去?” 父亲道:“今上开女科,送女儿去参考,原也是个态度。” 父亲的想法是,去考考看。 这个事,走一步看一步。 英娘不负多年所学,秋闱高中。 获取和哥哥一起去从参加春闱的资格。 她本就有才女的名声,这下落到了实处。是真正有才的女子,不是那些只会吟诗作画伤春悲秋的“才女”。 英娘便和哥哥一道赴京城参加春闱。 第一届女科,参试女子有十多,大多都是官宦之家的女子,也有著名文士的女儿。父亲虽未出仕,却开着书院,教化文。 第一次来京城,当然要看一看京城。 英娘和哥哥游逛京城,有幸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郡主,大穆朝的第一位女官。 她竟不坐车坐轿,像男一样骑着马,还穿着官服。有仪仗开路。 英娘久久地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女官尚如此,女帝又该是何等气势? 英娘心向往之。 英娘有真才实学,会试和殿试都中了。 她成了第一届七个女进士之一。 她不是成绩最好的那个。皇帝陛下和她一个个谈过话之后,她是唯一留下的那一个。 其他都顶着才女的名声,去嫁了。 也不怪她,因为女帝和她面谈时,犀利地提出了很多她若出仕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便连英娘在当时都犹豫了。 可如果不出仕,就没有别的路,就得嫁。 一想到她那对慈眉善目的准公婆暗暗谋算着让她去给他的儿子生殉,她就激灵灵地个冷战。 英娘咬牙,义无反顾地决定出仕。 …… 现在,英娘身在公署的库房里,门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外面锁了,把她锁在了这里。 这是有故意的。 库房里是高大木架,收纳的一箱箱是文书卷宗资料。 库房太大,她在这里查阅资料又太过沉迷,不闻身外事,才趁机使坏。 身后有怯怯地唤了一声:“薛翰林……” 薛英霍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