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来。 虞禾被谢衡之折腾了半宿,连着说了好话,已经累得昏昏沉沉,原本要问的也被抛之脑后。 谢衡之感觉到的呼吸渐渐平稳,再一低头,果然已经阖眼睡着了。 在这方寸之地,刀光剑影暂且远去,片刻的安稳过后,仍会有更大的风浪。 他低下头,感受到虞禾体内混乱的灵力正在渐渐变得平和。 清圣山的灵泉果然是好物,若然,他强行剑骨交换给虞禾,以如今的身躯虽承受,却也免了要受上几个月的切骨之痛,如今短短三日,便清醒了过来。 想到此处,谢衡之唇中溢出一声极轻的喟叹,而后抱得更紧。 阳关道奉命寻找虞禾,只为拿到体内的法器。姚娉婷是它当做死而复生的神物,以为付须臾要得到法器,是为了够死的命运。 谢衡之原信这个说法,在见到付须臾的模样后,便更加信了。 付须臾苟活至今,本是为了一个执念,天火阵法被启,执念消散,他便会想要以如今的面目继续留在世间。 谢衡之私以为,像付须臾这样的人,既然他师姐的遗骨炼成法器,毅然决然走上与付音相反的道路,意味着他会是执着于死物的人,至于因法器与付音有关,便冒着招惹他的危险也要带走虞禾。 最后一件圣骨法器,是谢衡之在魔域之中寻到。炼化法器的日月洪炉本是自然而成的宝物,非人力轻易毁去,只怕是有旁的力量其损毁。 谢衡之在邽州找到碎片的时候,寻到了上方残留的灵气,与虞禾体内的法器如出一辙,想来也明白,体内的法器非凡响。 他与付须臾之间,或许是有共通之处,要猜到彼此的心思并难。 付须臾猜到他会为了师清灵杀虞禾,也会因的死动摇道心,甚至惜打魔域结界。他也猜到付须臾对虞禾的执着,是因为体内的法器,是阻止天火灭世的关键之物。 如今想来,既是天意也是人为。数千年的付音,数千年后的虞禾,本该毫干系的两人,此产生了许多相连之处。 谢衡之感受着虞禾的体温,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很珍惜现在,既是幻像,也关落魄草。像曾经数个夜里,说着说着始发困,而后自然而然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付音的一切,对于虞禾而言,只是一场噩梦,也只会是梦。 像婆罗昙下的许多个愿望样,虞禾会好好活着,所有灾厄都离远去。 —— 虞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身上穿戴整齐,除了窝在谢衡之怀里稍显凌乱,压出了一褶痕以外,没有任何妥帖的地方。 猛地坐起身,一眼便望见天穹上的赤红缝隙,已经宛如一张咧的血盆大口,让人望见只觉得骇骇人。 “谢衡之,还剩多少天了?” 虞禾起身整理衣衫,短暂的安稳后,心中反而感受加倍的焦虑安。 头顶的天隙像要也吞进去,数清的麻烦压在心头沉甸甸的,让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二日。” 听到这个数字,虞禾及叹息,想到一件要事,回身问他:“对了……昨夜你提到剑骨,我才想起来,这是怎么了,你炼出剑骨了?还有我昨日为何疼得死去活来,你做了什么脚成?” 说着眼神还带了几分怀疑,毕竟剑骨这种东西,只听过曾见过。谢衡之的破妄沉寂五年,他道心再,凭什么还炼出剑骨? 谢衡之看出心中所想,却咸淡地问:“现在还疼吗?” 虞禾摇了摇头。 而后他才说:“修炼出剑骨,与是否勤勉并相干,重要的是看根骨。” 一听便唉声叹息道:“天也太公平了。” “我曾投身日月洪炉,此事你应知晓。” 虞禾愣了一下,接着问:“你的剑骨是时炼出来的……为什么?” 传闻说谢衡之投身日月洪炉,是为了炼化一身魔气,为此喜折损根基,如今看来,或许还有这层原因,可如今的他也像是为了剑法,愿意以身涉险差点没命的样子。 “要修炼出剑骨,根骨修为缺一可,最后便要看天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