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 金桓山没有时间进攻,卫襦、刘武也选择忍耐,没有出击,双方相安无事。 但这是最后的相安无事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当夜。 卫襦睡在北城门楼内,精兵、民兵混合,城墙上的戒备、巡逻非常严密,不给蒙元人以一点可乘之机。 卫襦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眠。旁边油灯昏暗,似风烛残年,一口气就能吹灭的那种。 两名卫襦的贴身女婢,立在一旁。还有一些女婢,已经睡下。 “小姐。您是紧张吗?”一名年长的女婢,忍不住问道。 “不。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卫襦终于停止了挣扎,不再想要睡觉,坐了起来,抬头回答道。 她一张小脸清瘦,漂亮的大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小手紧握着被褥,身躯颤抖,让人心疼。 女婢沉默下来,眼圈微红。 去年一战。 卫长青忠心为国,与城池共存亡。她们是卫家女婢,也有父兄在卫长青属下做家兵,城破死了。 她们跟随小姐南下,辗转到达了北山堡。 如今的卫家已经不是将门,是恶鬼,是追讨血仇的恶鬼。 “为我披甲。”卫襦长呼吸了一口气,掀开了被褥站起,展开手臂,气势凛冽。 “是。”两个女婢应了一声,呼唤了其他睡下的女婢一起,拿起了沉重的盔甲,为卫襦一一披上。 待穿戴整齐之后,卫襦左手按在腰间刀柄上,走出了城门楼,巡视城墙,与精兵、民兵互动。 “都打起精神来,如果我们松懈防备,蒙元人一个偷袭,城池就破了。我们的家眷,将会被恶鬼屠杀。” “都睁大眼睛看着,竖起耳朵听着,在换班之前,谁也不能松懈。” 卫襦率领一队亲兵,走在城墙之上,一遍又一遍的盯住精兵、民兵,加强戒备。 待巡视了城墙之后,她回到了城门楼内枯坐了许久,直到天亮。 “噢噢噢!!!”雄鸡报晓,卫襦睁开了眼睛,虽然仍然充满了血丝,但她的精神头却是极好。 也正在这时,几个女婢从城门楼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食盒,也就是今天的早饭。 卫襦风卷残云似的把早饭给吃完了,用小手一抹红唇,按着刀柄走出了城门楼。 东方鱼肚泛白,天亮了。吃了早饭的兵丁们,上了城墙,各守岗位,严阵以待。 城墙上到处都是石块、木头、箭矢等守城器械。 北方。 蒙元大营也有动静。 “咚咚咚!!!!”随着鼓声震荡,蒙元大营的营门打开。金桓山手持长柄大刀,骑马走了出来,蒙元战兵紧随其后,推着云梯车、井车、木幔车等攻城器械走了出来。 “分成四队。一队三个百夫长。轮流攻城。剩下一个百夫长,勒兵戒备。” “传令下去。就算是前方是刀山、是火海,你们也要飞蛾扑火。因为我在后方督战,谁敢裹足不前,杀无赦。” 金桓山平日里温文尔雅,但是当他拿起刀骑上马的时候,就是凶悍的蒙元万户大将,杀人不眨眼的人屠。 他虎目一瞪,足以让胆小之辈,心胆俱裂。 他亲自督阵攻城,与遥控指挥,完全是两码事。 “是。”负责传令的亲兵,肝胆一抖,也觉得畏惧,大声应是之后,连忙传达了金桓山的命令。 百夫长与他们率领的战兵们,没有任何波澜,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命令。 蒙元帝国是在战争之中诞生的。 用人命去填埋一座城池,太正常不过了。 而且有万户大将督军,他们不敢不战。 “杀!!!!”三名被选中,担任第一波进攻的蒙元百夫长,一齐拔出了腰间的钢刀,率领麾下的精兵,推着木幔车、云梯车、井车,亲自攻城。 井车上站着弓箭手,木幔车后藏着准备登上城池的刀兵,云梯车负责搭建梯子,强大的重型攻城器械,对城墙的威胁无比巨大。 与城墙齐平的井车,率先发动进攻。 “咚咚咚!!!” “嗖嗖嗖!!!” 蒙元弓箭手们,纷纷放开了手中的弓弦,在一声声清脆的弓弦震荡之中,射出了一支支漆黑的箭矢。 一时间,箭如雨下。 城墙上的北山堡的精兵、民兵同样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