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忙到傍晚。
景辰把手上的信函放到一旁,眉眼清冷看向砚书,“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砚书恭敬道:“王爷,程瑾没有乳名,只有一个字,叫怀瑜。”
景辰眼底的冷意疏散了些,似乎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阿渊是林沅心底的人,她不会这般委屈他。
她年纪不大,却一向有分寸。
不知想到什么,景辰来到林府。
日影西沉,天色渐暗。
他面色不佳地听门房说她不在府上。
“去哪了?”
门房战战兢兢,“大公子来了,小姐跟他一起去飞音阁了。”
“大公子回来了?”
“是舅老爷家的公子。”
“岳母呢?就他们二人。”
“小的不知,不过见明月去了程国公府。”
想到早上两人一起说说笑笑的样子,景辰心底一阵不悦,“走,飞音阁。”
见到推开门的景辰,林沅有些吃惊,她语气淡漠疏离,像是刻意要与他拉开距离,“王爷怎么来了?”
景辰听着不太舒服,不自觉握着的手紧了紧,看着雅间里的四人,更不悦了,连嘉和都叫了,就是不叫他?
“无事,听府上小厮说你在这招待客人,本王过来看看,不打搅吧?”
几人纷纷上前见礼,嘉和更是像个鹌鹑一样缩着头,站在最后面。
只有一人没有动。
景辰看向那个风雅俊俏的男子,他正斜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笑着打量景辰,“王爷好似心情不大好?”
看着和林沅五分相似的眉眼,景辰心下知道这便是林沅的大表哥谢维了。
说起谢维,药王谷嫡系弟子,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据说能医死人,生白骨,各国皇室都想将他收入麾下。
念及此,他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并无。”
谢维低头看向自己握着茶杯的手,越看越觉得细白修长,漂亮的不像话,满意地挑挑眉,接着道:“也是,虽在冬日,王爷身边也是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不断,艳福不浅呐。”
景辰眼皮一掀,撇了他一眼,“谢公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阿沅是我谢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谢维收了眼里的笑意,难得的正经,“我不允许任何人辜负她。”
景缓缓拿起茶杯,深邃的眸子直直对上,“她很好。”
谢维看着他不说话,似笑非笑。
随后,他瞧了程瑾一眼,又施施然站起身,“走啊阿沅,表哥带你看样好东西,哦对,公主也去看看吧,想必在京城也没见过。”
林沅不明所以,看了看几人,还是茫然地站起身出去。
房门刚关上,景辰就开口了:“世子是谢维找来的?”
程瑾拱手笑着点点头。
景辰一阵头疼,“找来护着阿沅?或者说,凤鸣琴也是他找来的,给阿沅自保用的?”
程瑾不回答是还是不是,只淡淡开口:“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为何要和离?”
景辰垂眸,盯着杯中清澈的茶水,语气极轻,“在外无拘无束的长大的小姑娘,原本活的肆意洒脱,明媚张扬,五年前因为我双腿残废,意志消沉,被皇祖母瞧上,她又因家世低,被迫妥协。这几年循规蹈矩,操持府中庶务,委屈了她五年,想要她过自己的日子了。”
程瑾略显惊讶,“就因为这个,王爷便要和离?”
景辰沉默,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这么好的姑娘,王爷舍得放手?”
“不然你怎会有机会坐在本王对面?”景辰面无波澜,眼底却晕起黑黑的阴影。
总不能一直把她困在身边,把她丢在痛苦的噩梦里,梦里找不到她的阿渊哥哥,醒来很失望吧。
他看不了她痛苦。
高傲了这么多年,他也受不了这种侮辱。自己深爱的女人,心里装着别人。
程瑾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该如何说,“那王爷可曾想过,这世道,和离二字,足以让她下半生永无宁日了。被排挤,被侮辱,被人瞧不起,哪里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所以,你不是来了?”
程瑾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谢维带着二人回来了。
“皇兄,你猜我看到什么了?老虎啊,飞音阁后院竟然有一只大老虎!”
嘉和正绘声绘色讲着她在后院见的老虎,就听一阵敲门声传来,
谢维挑了挑眉,有些不悦,但没多说什么。
月白色的斗篷,水云缎上绣着垂丝海棠,细软的白狐皮做成的领子紧紧依偎着雪白的脖颈,衬的苏妩的脸更加白皙细腻。
林沅呆呆地看着苏妩,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景辰微凉的嗓音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