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还好,这才死了人,她张口闭口就说“鬼”,疏桐登时只觉得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做室友四年,陈可儿多少知道她的家庭情况,主动邀她住到她那里去。
疏桐感激不尽。
但是去住了一晚后就后悔不迭,她宁可大着胆子住宿舍也不该来的。
只因陈可儿是和男朋友同居的。
她就只租了个一室一厅,晚上她和男友睡卧室,疏桐就睡客厅沙发上。
不晓得是不是这小两口故意的,知道外面睡了个外人,恶作剧,寻刺激,两人晚上做的时候惊天动地,叫得特别大声,疏桐就算带着耳机也是辗转难眠。
疏桐想搬回学校去住,陈可儿一再挽留,说:“你回去晚上也睡不好,我这里至少都是活人。且忍忍,我和他也没几天了,到时候你就跟我睡一屋。”
疏桐玩笑道:“你俩这么恩爱,你舍得赶他走?别因为我一个外人,你两口子吵架就不好了。”
“不是,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意思是我和他要分手了。”这时候的陈可儿,没心没肺的眉宇间,方才笼上一抹离愁。
陈可儿说:“我和他迟早也要分,快了,很快就要分了,最迟九月份,就看谁先把分手的话说出口。我俩对未来的规划不同,我要北上,他要南下,回他的南方小城去过风花雪月的生活,各自安好。”
听了这番话,疏桐觉得眼睛有点热热的。
感觉“迟早也要分”这话怎么听这么像当初她和夏宴初初走到一起的模样?
上午跟陈可儿谈过之后,疏桐还是想搬走,人家要分了,该给人留下没有闲杂人等的空间好好处这最后的时光。
她想过干脆去找家便宜的宾馆住几天,等到陈可儿的男友离开再搬回去,但是不知道人家何时分,这种事情也不适宜经常打听。没有期限,宾馆住起来就肉疼得很。
犹豫不决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疏桐接到了吴笑笑的电话,她语气夸张:“疏桐,昨天你们学校发生了命案是不是?好可怕……本地新闻博主的抖音视频上到处都在说,我当然知道啦。”
正要推开办公室门的夏宴,手在门把上停顿了片刻。
下午五点钟,夏宴发来微信消息:“下课了吗?”
疏桐有些愕然。
这男人智商突然下线了吗?还是手机被别人捡到了?
都什么时候了,大四的学生有些估计都已经在新单位报道了,他竟然问她下课了吗……
但疏桐握着手机,心情很复杂。
往常夏宴跟她联系,从来都是打电话。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他很少用短信主动跟她联系的,那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即使她发消息过去,他也是习惯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事,从来讲究一个快捷、省事。
想来最主要还是总裁大人太忙了,没时间也没耐心一个字一个字地按键打字。
所以,当看见这条短消息的时候,疏桐心里涌起感动——夏宴在转变,他试着在用她这般年纪的人喜欢的方式跟她交流。
电话里能听出对方的语气,而且有时候有些话根本就不好在电话里说,说不出来,但是发短信却能很好的隐藏语气和心情,还给了人思考的余地。
因为有了遮掩真实情绪的空间,疏桐有了回应他的勇气,“我已经没课了,都要毕业离校了。”
夏宴:“是吗?你现在在哪里呢?”
看着这条回复,疏桐疑惑起来。
她不明白夏宴突然又联系自己,然后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是想干嘛。
他不会这么啰嗦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是不是他的手机又掉了?指不定这会儿跟自己聊天的是谁,说不定是骗子,在钓鱼,骗取了她的基本信息后就要开始找借口向她借钱了。
疏桐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这种没有营养的你问我答,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是夏宴打过来的。
可能是见她迟迟不回消息,没耐心的他便直接一个电话给她打过来了。
晕啊,她就是不想跟他讲电话啊。
于是慌忙挂了。
那边很快再拨了一次,她又挂掉。
之后手机一直处于沉默当中,没有电话,没有微信消息。
他怎么这样?
不接他电话,就继续用微信跟我聊天啊!
疏桐再等了两分钟,手机仍是安静如鸡。
烦死了,又来招惹我,招惹完了再度不负责任地把人家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疏桐气得把手机一扔沙发,去厨房做晚饭。
陈可儿和男朋友一般都在外面吃,且很晚才回来。出学校了,没食堂打饭吃,她得自己做晚饭。
疏桐打算下个鸡蛋面,一个人吃,炒菜很麻烦,且又吃不完,下面条最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