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走了下来,修长的身影脊背挺直,但仍能感受到对方已经不年轻。
他下了马,直接进了那户人家,稳健的步伐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这时候,沈恕身旁的星郎开了口,“郎君,那不是半炷香家的后门吗?这半夜的也有人找他?”
沈恕迅速看向星郎,“盛景维家?”
星郎点点头,乌溜溜的眼眸闪着亮光,很是笃定。
沈恕泛起了狐疑,再仔细回想着车上下来的那人,一下子便僵在院子。
那个人是徐淳!
他怎么会出现在盛家!
半夜里,他一个六七十岁的人亲自前来盛家,以盛景维的能力根本不值得他这样拉拢,他们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难道是……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沈恕便让星郎去调查一下关于盛景维生母的事,以及徐淳在二十年前和盛家有没有接触过。
……
此时的盛家,徐淳第一次坐在盛景维的房间。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盛景维。
盛景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徐淳,正惴惴不安地等着“父亲”的回应。
坐上的徐淳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你可真好大的出息,一个女人而已,这个世界就她一个女人吗?”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却有很强的威慑力,让盛景维不禁觉得有些胆寒。
但他仍旧强装镇定,“这不是女人的事,他关乎我的尊严!”
“沈恕欺人太甚,他背后偷袭我,将我打得半死,抢走我的礼部侍郎,现在还要抢走我的女人!我若是再任由他欺辱,我连人都不算了!”
他跪着爬到徐淳脚下,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满眼都是泪水,“爹,你帮帮我,我真的不能再输了。”
徐淳伸手推开他的手,冷声道:“我不是你爹!”
盛景维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心内忽然一紧。
这一瞬间,他心生邪念,恨不得抡起拳头砸向面前的人。
可他不敢,这位权倾朝野的徐阁老随时可以要了他的一条命,哪怕他是他的儿子他也不会放过。
更何况,他儿子们都太厉害,他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且最见不得光的一个。
收起自己邪恶的想法,他抱住他的双腿,哭道:“爹爹,哪怕你不承认,我也是你的儿子。你若当真不把我当回事,也便不会在我垂危的时候来看我,让我保住这条命了。”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这个儿子的对不对,是我不争气没有让你满意,我求求你帮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徐淳抬起头看向泪流满面的盛景维。
这张脸像极了他少年时候的模样,他是所有儿子中最像自己的那个,但也是最不像的那个。
这个孩子做事没有底线,这不是一个权臣应该具备的格局,俨然像个阴险小人,他成不了大气候,与他的野心极其不相配,这一点反而会害了他。
若是他能娶一个心仪的美娇娘与他共度一生这样也好,那个姑娘他见过,是娇气了些,却生得貌美。
徐淳想到这,伸手摸了摸盛景维的脸,语气也变得平和了一些,“回头我让你大哥帮你去说说,谢崇文是个老滑头,他不敢得罪我们。事成以后,你直接去提亲,成了亲就安分守己,给爹爹生个大胖孙子,到时候爹爹给你的孩子取名字。”
盛景维嘴角上扬,眸中露出一抹精光。
谢蒹葭啊谢蒹葭,你终归还是我的,你逃不掉的!
……
芦月阁内,主仆三人正在分蜜瓜吃。
紫雀最爱吃蜜瓜,抓起一个切好的蜜瓜一口咬下去,顿时双眼放光。
她惊呼起来,“哇,这蜜瓜好甜呀,不愧是宫里头娘娘吃的!”
紫月嘴角上扬,拿起一块蜜瓜递给谢蒹葭,一边说:“那是自然,这小沈大人送的蜜瓜那可是非比寻常地甜!”
谢蒹葭伸手接过蜜瓜,白了紫月一眼,“赶紧吃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紫月一脸无辜地对紫雀说:“紫雀,我好冤枉,我说什么了?”
说完,她和紫雀一起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谢蒹葭顶着一张红脸继续吃蜜瓜,脑中全是沈恕柔情似水的笑眸,心头微微颤了颤,入口的蜜瓜甜到了心头。
不过这种感觉只停留瞬间,她看向紫月,压低声响对她说:“紫月,抽空去看看紫芙吧,把她一人留在别院我还是不太放心。”
紫月点点头,“回姑娘,我明天就过去。”
“记住了,一定不能让人跟着,要提防秋桐院的人。”
“紫月明白。”
谢蒹葭继续吃着手里的瓜。
紫芙的这步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