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以后，沈清芷倒是没再缠着闹着让她讲故事，也没再提试炼的事情，而是悄咪咪一个人溜进了书房。
白慕烟见她一番鬼鬼祟祟的样子，知道问了大抵也不会得到什么正确答案，索性去了外院。
外院分为南苑和北苑。
进入南苑，一众弟子都在认真练习剑术，云水山庄禁止私斗。白慕烟看的无聊，转头去了北苑，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叫喊声。
白慕烟想了想，沈清芷前日说北苑正在下注，赌沈三小姐能不能安全从试炼之地出来。
她看了一会，发现赌沈清芷试炼失败的筹码要比试炼成功的筹码多上一倍不止。
也是，从云水山庄十几年前避世不出以来，能通过试炼的弟子寥寥。那么些个有天赋的，最后还不是一身伤病，更何况她沈清芷的情况又是人尽皆知的。
占了个三小姐的名头，倒也能养尊处优，安乐一生。非要想不开，去参加那不要命的试炼。
白慕烟自觉好笑，这个沈清芷，倒是扮猪吃老虎的一把好手，这么多年，倒是能隐忍不发，给自己博了一个花瓶的名头出来。
她正抱臂靠在门边看那些个弟子下注时，押沈清芷输的那些黑色牌子忽然又挂上去一个。
白慕烟听到里头喊了一句，“石老板下注三百两！”
白慕烟盯着那人的后背，忽然冷笑了一声。
这人她认得，就算她没有这一身易容识人的本事，单凭那个背影和那个奸诈的笑声也能认得出来。
石老板，这石老板是云水山庄对外联络的一个途径，外人想要进入云水山庄求药，必定要在石老板这里投下拜帖。
她当初投下的那封拜帖，早就石沉大海，不知所踪了。
若是那日她没有撑住那一掌，恐怕白慕烟这个名字，自此要在江湖上除名了。
白慕烟想着，向门口挪了一步。
石老板打着哈哈跟那些个弟子玩笑，一转头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脸上的表情凝滞了。
“你……”他一只手指着白慕烟，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石伯父安好。”
石老板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白慕烟瞄了一眼，那丝帕不知道又是从哪位小娘子那里顺手捞过来的，心里的鄙夷多了一分。
“小年，你怎么。”石老板颤颤巍巍道。
“小侄侥幸，遇到了三小姐！”白慕烟虽是笑着的，那笑容却没有丝毫温度。
石老板也算见过几分世面，很快便镇定下来。
中州白家遭此重创，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恢复不过来，而他大大小小在云水山庄也算个得力帮手，对于山庄而言，孰轻孰重，自然也会考量几分。
大约如此，他弯了的背又挺直了一些。
“原来如此，早知如此，你该早些与我说，凭我跟你父亲的关系，带你上山庄来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一旁看热闹的弟子早就听说了和三小姐参与试炼的她的未来夫婿，来自中州白家的白惊年，看到这场面，都纷纷围了过来凑热闹。
白慕烟刚想开口，身后已经有人替她答话。
“石老板，今日我二姐不去山下布施，你怎的上山来了？”
沈清芷从后面走了过来，路过白慕烟的时候，顺手捏了捏她的手，大概意思是这件事交给她来。
见沈清芷进来，房间里一下子乱了起来。
收东西的收东西，藏牌子的藏牌子。大家都是见识过三小姐的本事的，当着她的面给她难堪，还想不想进内院了。
“行了，别收了，都看见了。”沈清芷不耐烦了一句。
吵闹声停了下来。
“石老板，这山庄虽然不是我当家，但是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石老板冷汗又流了下来。
沈清芷又道，“石老板，念着你为山庄出了不少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就不重罚你。”
石老板眼前一亮，紧接着眼前又是一黑。
“但是欺负我的人，不罚的话说出去我面子往哪里搁。”沈清芷将鞭子带了出来。
“所以你就用这个鞭子，自领十鞭受罪，我就不与你计较。不然，你这石老板，你做得，别人也不是做不得。”
白慕烟默默听着，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右肩，那里的伤早就好了，只是偶尔还有些发痒。
她低下头去，忽然觉得心里什么地方，也是痒痒的。
沈清芷拉着她，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中离开了北院，回到了清风苑。
“你怎么过来了？”白慕烟道。
沈清芷瞥了她一眼，“让你看见我那少的可怜的票数，我不是很没面子。”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书房外头。
沈清芷忽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