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时看出我的身份来的？”白慕烟双手负后，抬头看着那一弯月亮。
“当初令尊曾经救我一命，用的就是白姑娘方才使的招数，因此记忆深刻。”穆夫人道。
白慕烟眸色平静，道：“穆夫人早就与尚武司无关，所以也不必拘泥于此等礼数。”
“尚武司是尚武司，大人是大人，不当混为一谈，我承的是令尊的情，无以为报，若是白姑娘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舍命相助。”
见穆夫人急于撇开自己与尚武司的关系，白慕烟低头笑了一下，不再纠结于这件事。
她今晚与穆夫人这一面，另有要事相商。
“只怕眼下就有用得着穆夫人的地方了。”白慕烟眉头微皱，略施一礼。
“哪的话，白姑娘但说无妨。”
白慕烟沉默片刻，朱唇微启，“黑市！”
穆夫人眉眼一挑，似有犹豫。
她犹豫的不是去黑市这件事，只是眼下她身负重任，若是在此刻去黑市一趟，这一来一回，怕是要错过青帮大会。
她在此刻，是万万走不开的。
白慕烟看出她的为难，道：“不是让穆夫人陪我去黑市，我别有所求。”
穆夫人盯着白慕烟手上的那把红袖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慕烟顺着她的眼神，将手里的剑平展开来，“穆夫人对此剑倒是颇为熟悉。”
穆夫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剑是认主的，如今已经归沈小姐，那便是沈小姐之物了。只是看见旧物，想起旧人罢了。”她犹豫片刻又道：“不知白姑娘所托何事？”
“我想让穆夫人帮我保护沈小姐几日。”
穆夫人察觉出了言外之意，白慕烟这是要独自一人去黑市了。
她不由道：“沈小姐可知？”
白慕烟摇头，“我还没有告诉她。”
“这黑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轻易去不得啊。”穆夫人关心道。
白慕烟只是笑笑不说话，她当然知道黑市险恶，第一次去黑市，她就遇到了瞎子，差点把命搭进去。
这个中危险，她又怎能不知道。
但若是她不去，就轮到沈清芷去了。
白家两件惨案，她亲历一桩，而这另外一桩，行事与黑市实在是太像了。若是其中没有黑市的人参与其中，她是万万不信的。
黑市对买消息的买家和提供消息的卖家向来是保密的，若是想要打破这一规矩，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其中艰险，她不好与沈清芷提及。
穆夫人知道拦不住她，也就不再阻拦，便问道：“何时出发？”
“等送她回了中州城吧。”
穆夫人喃喃道：“也好，去趟中州城也好，正好有笔账要与这白家好好算算了。”
可否需要在下帮忙？”白慕烟道。
“不了，有些事还是自己来的好。”
白慕烟猜到或许是一些陈年旧怨，这些个江湖门派，虽说各自为营，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真要动起手来，那就是真刀真枪的，半点不掺假，说不定其中还掺和着人命。
她毕竟是个外人，也就不便多说什么。
外头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夜里更冷了。
白慕烟忧心着沈清芷，想要进去再看一眼。
穆夫人打趣道：“当真舍得就这么把人交给我？”
白慕烟叹了口气，“阿芷的性子，穆夫人不是也看出来了吗？若是让她与我一起，她又该处处拼命了。”
穆夫人打眼儿瞧着屋子里，道：“不让她知道，你就不怕她日后怪你吗？”
“怪就怪吧，总比丢了性命的好。”
风大了些，白慕烟顺手将窗户关紧了些，再看沈清芷时，她和衣缩在一角，旁边是给白慕烟空出来的位置，这会睡得正香。
白慕烟低了些头去听，见她睡梦中还在喃喃，“娘，娘。”
这是想家了。
她心里愈发紧了，有些后悔带她出来了。
可走到今天这一步，局面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白慕烟现下只想着，尽早结束这一切吧。
穆夫人压低了些声音道：“为她做这么多，值得吗？”
“我现在只想她好好活着。”
穆夫人道：“你这样的想法不对，若是真的心意相通，那就不该事事瞒着她，重要的是两个人一起，不是吗？”
她在这中州城外也盘桓了几日，对中州城隍庙那件事也有所耳闻，只是她听说了沈三小姐舍命救人之举，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地相遇。
白慕烟似乎是将这句话听了进去，但还是摇了摇头，“仅此一件。”
第二天天亮，沈清芷是被主人家叫醒的。
她起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