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与他相伴,在飞升之前便将雨细无声的秘法偷给了后人,他后人以此开山建城,建立了唐家。”
“不过这段故事唐家开山老祖也不知道,他恐怕从未想过这门秘法是窃取之物,不然也不会到处宣扬。季家那人也未来得及传授给后人,致使现在的季家人根本不知晓,不然凭两家的实力差距,想要将秘法拿回来不过是易如反掌。”
白离星:“他们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齐宣,你是现在能耐是越发大了。”
白齐宣:“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多费些心思罢了。”
玉遥斜眼瞥了白齐宣一眼,他外表清秀无害,眼中却蕴含了很多,年轻人的自傲,野心,为人臣属的谦卑,尊敬,处事不惊的淡然,比起性格大大咧咧,办事毛毛躁躁的白离星,他倒更像是白家未来的家主。季文松养着这样一个人,叫他辅佐白离星,难道就这样放心?
玉遥收回目光,如今的修仙界倒是比之前的要热闹太多了,正合他意。
雨细无声真不愧是契合水灵根的绝顶法术,不仅威力强悍,对于雪影术还有天然的压制效果,一时间季文柏竟缓缓落入下风。
曲卿看着战况,心中有了估量,约莫着一刻钟,季文柏就会支撑不下去。季文松可算叫她瞧着了雨细无声的真正威力,离唐家灭门不过四五年时间,短短时间内修炼到如此境地,就算有千年雪莲相助,季文松的天赋也实在过人,而且虽然是化神期,但其实他早该突破渡劫,不过是缘未灭,果未结,所以此次前来他应当也是有断因果的心思。
果然,因为两人并未动杀意,所以当季文松全力压制之时,季文柏知不是对手,便颓然落在地上。
季文松:“你败了。”
季文柏默然。
季文松怔怔看着他,因为落败他散去了所有灵气,也就任由滴滴答答的冰雨落在身上,不过几息,身上的衣物和头发都浸满了水,长睫垂下掩盖住那双锋利的眼眸,显得那样狼狈落魄。
他不禁有些恍然,竟不能将这人与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兄长联系在一起,过往骤然浮现,与如今的情形割裂成两个世界,让他隐隐有些失控。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提剑架在季文柏脖颈上,哑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灭魂剑!”
灭魂剑出,魂魄散,浮生万界,再无此人。
他已经问过无数次这句话,可从来没有答案,得到的只有沉默,哪怕这一次,依旧如此。
长久的沉默过后,季文松闭了闭眼,捏紧了手中的剑,“与鬼魔勾结祸害北海苍生之罪,你可认?”
季文柏:“认。”
季文松的手抖了抖,气笑了,“你倒是认得快,那这一次又是为何,从前父亲教导你的,还有坐上家主之位时背过的祖训,正直,廉耻,守护,威严,你看看你如今,还剩什么?你再看看这季家,众矢之的,这就是你带领的季家?”
季文柏脊背似乎弯曲了一些,合上眼沉默许久,才轻声道,“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所以不想失去第二次。”
季文松不明白他所言何意,冷声道,“你说什么?”
季文柏却没再说话。
“他已经承认这些事情皆是他所为,白家主又何必探寻那么多的理由,难不成还念着手足之情想为他开脱吗?”风信子恨恨地盯着季文柏。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为寒霜报仇,非杀季文柏不可。
季文松没有理会她,只是固执地望着季文柏,眼中憎恨,失望还有一丝祈求,他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去了却这缠绕半生的恩怨。
风信子沉下脸色,手悄然摸上了腰间的弯刀,在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时候,身影倏地出现在季文柏身后,弯刀锋利的光芒闪烁,直取季文柏性命。
季文柏察觉身后的杀意,却是缓缓闭上了眼睛,颇有万念俱灰之感。
然而,一抹白绫翩然降临,弯刀刺在柔软的布料上不仅没有将其割破,反而发出噌的碰撞声。
风信子惊愕,瞬时退出数丈,握着弯刀的手微微发麻。
季文松反应过来,手中的剑立时抬起,指着白绫来处,却在看见来人时,失了力道无力垂下。
只见有一人撑伞穿过雨幕,一步步走来,脚步翩若莲花,身边白绫随风飘荡着,佩环鸣音穿透百里。
“文松,好久不见了。”
来人轻启红唇,斟酌许久却只能说出这一句话,银色的眼眸似是带了无限的怀念缱绻,又似她身上的白衣一样冰冷。
几乎所有人看见她的时候都屏住了呼吸,失了神,下意识地想要探索她的身份。
季文松露出一抹苦笑,“白月。”
白月,季文柏的夫人,原来真的是一位冰雪般的女子啊,众人情不自禁地想着。
季雁山的心刹那间像是被攥紧了,身形晃了晃,闭眼时一行清泪骤然划下,原来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