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娘路上一直思索着肖墨那番话。
难道宴行止是想收回镶玉楼吗?若是如此,她当然不会责怪,镶玉楼以及其他商铺本就是宴行止给她的,她绝不会不舍。
之后殇王府也没来说要回镶玉口的事,柳娇娘便将此事搁下。
转眼间便到了快过年的时间,镶玉楼内的客人越发多起来,尤其来登仙绣坊订的绣品大增,柳娇娘和郑娘子很是忙碌。
太后的懿旨便是在年前的第三日送来。
传旨的是一位眼生的简嬷嬷,宣柳娇娘进宫同太后说话。
太后懿旨,柳娇娘自不敢怠慢,当即随着简嬷嬷进了宫。
太后所住宁寿宫,柳娇娘随着嬷嬷径直进了宁寿宫内。
蒙氏半躺在貂绒软榻上,见到柳娇娘便笑着招手,“娇娘过来让哀家看看。”
柳娇娘走到蒙氏身边,蒙氏笑眯眯望着柳娇娘,神色很是慈爱。
“哀家突然将你叫到宫内,可有耽误你做生意?”
柳娇娘也笑着道,“太后唤臣女进宫是荣幸,高兴还来不及,至于生意,有人会替臣女打理。”
蒙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柳娇娘坐下,眼睛细细看着柳娇娘的面容,目光渐渐变得复杂悠远,好似在看另外一个人。
“娇娘,哀家看到你就很喜欢,不如你就在宫中陪哀家过年,如何?”
这对于一个没有品阶,只有封号的县主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赏赐。
柳娇娘自不能拒绝,恭敬道,“臣女遵旨。”
蒙氏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了,“你不常进宫,便现在哀家的宁寿宫坐坐,若想在宫内看风景,哀家便派人带你去逛逛。”
蒙氏如此热情又亲和,柳娇娘忙道,“臣女只要能陪陪太后便好。”
虽是如此说,但柳娇娘还是希望多了解一些,毕竟那枚印章就藏在宫中的某一处,不过面对蒙氏,她必须隐藏心思。
太后留了柳娇娘在宫中住下的事情,很快便传到皇后姚氏的坤宁宫。
“那个老东西为何要将柳娇娘宣进宫!”姚氏面上是克制不住的阴暗狰狞,手指上的护甲狠狠插入身下的垫子。
“她是不是又想故技重施,让那贱人勾引皇上,代替本宫的位置!”
李嬷嬷连忙安慰,“皇后娘娘息怒啊,今时早不同往日,您已经是后宫之主,执掌凤印,太后又算得了什么?兴许就是将柳娇娘宣进宫说说话,不会做什么的。”
姚氏用力咬着后槽牙,眼中汹涌着恨意,“当年蒙氏那个老东西就想将那贱人弄进宫勾引皇上,想让她代替本宫的位置,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打消念头,只要有同那贱人相像的,就会多亲近一些,如今见着一个更像的,她怎么可能放过!”
姚氏心中恨极,为何这么多年过去,那人的影子还会像鬼影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也好,她本来也没打算留柳娇娘的命。
“你去吩咐……”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宴行裕阔步进入殿内,“儿臣参见母后。”
姚氏神情已然恢复平静,她言笑晏晏温声道,“太子脸上带笑,可是有什么好事?”
“母后,孤听闻柳娇娘被太后宣进了宫。”
一听此事,姚氏面色淡下去,她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才道,“是这样,太子可是有什么打算?”
宴行裕道,“母后,孤要得到柳娇娘。”
说此话时,宴行裕脸上不见丝毫喜爱,只有满满的算计。
姚氏面色极差,“不行!本宫不会同意。”
宴行裕皱眉,“母后,孤要得到柳娇娘并非喜欢她,而是因为她和宴行止的关系特殊。”
“殇王府是个铁桶,孤的人无法靠近,宁王又废了,但宁王曾对孤指天发誓说,宴行止绝非真正的六皇子!”
姚氏也知道前朝对于宴行止的身世有诸多传言,毕竟当年宴行止曾消失一年,怀疑宴行止并非真正皇子的人不少。
“可是宴行止不是交出了皇子玉牌吗?”姚氏拧眉道,“宁王就是因为此事才失了恩宠,被贬去凉州,如今落个凌迟下场。”
宴行裕冷哼,“那是因为宴行止太过狡猾!”
“宁王曾暗查宴行止消失一年待过的地方,虽大部分都同宴行止说得对上了,可宁王抓到一个柴夫,那柴夫曾在前州一间灵云药铺见到两个年少的宴行止出现过。”
那柴夫当时去药铺抓药,先是见到年少的宴行止离开药铺,等他拿到药出了铺子,发现自己的钱袋丢在药铺,便赶回去取,却见另外一个和宴行止相像的少年从药铺跑出来。
因为这两人前后脚离开药铺,又长相出众,所以柴夫记忆深刻,据他回忆那两人面相相同,但衣着气质完全不同。
“所以孤怀疑现在的宴行止是假的,他定是用了法子变成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