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她待人一向平和,尤其是对家里人,那更是和声细语,“阿耀,你又为什么每次见我,都有些紧张?”
明明茯苓在阿弟面前,嬉笑怒骂,娇媚大方,亲昵自然,可一见了自己,却总是垂着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就连方耀,同白芨可以随意玩闹,和茯苓之间也是兄妹友爱,只见了自己,便立刻规规矩矩,恭恭敬敬。
“白姐姐,茯苓的事我不知道。”
方耀回道,“只是,是你救了我和我娘、小燕儿,也是你带我们到了白家。白姐姐,这份恩情,我永不敢忘。”
这是方耀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说这些,白芷想说,帮他们的不是她,是叶家。
可最终,她只是道:“阿耀,当年之事,就不要总记着了。这些年,也多亏了你们,帮着照顾家里。”
她顿了顿,终于问出了心里最在意的问题:“阿弟他……晚上还会偷偷流泪吗?”
“我不曾见过了。”
方耀摇着头,“白姐姐放心,阿芨如今喜欢雕刻,日日都过得开心。”
白芷一边切着菜,想起头上戴着的桃木发簪,问道:“叔婶有给阿弟说亲么?”
过了年,阿弟也就满了十七了,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
“白姐姐,这事你可千万别问我。”
方耀急忙摇头,求饶道,“阿芨说了,不让我打听这事。我要是问了,他就让我娘去替我说亲,让我出去单过呢。”
这家里就白芨的话好使,他可不去做白芨不让他做的事,既会惹白芨不高兴,还得冒着出去单过的风险。
白芷不想他为难,也就不问了。
原本,这些话,她该去问叔婶的。只是,叔婶总是说,家里的事,让她别操心。她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安心学医,学成后当个大夫,赚钱养家。
那日之后,白芷便不留在家看医书,而是同青葙和知白一样,每日都去摊子上帮忙,好让叔婶他们能歇一歇。
她也避开了白芨和茯苓,悄悄同叔婶说,让他们尽管找人帮着阿弟去说亲,聘礼的事,不用担心,她会帮着置办。
婶婶却只问道:“九丫头,幺幺说亲的事,我们自然会去办。可你已经满十七了,这一年里,官府的人可前前后后来催了四次,说是你再不嫁人就要加税了。”
旁边叔叔拉扯着她的衣服让她不要再说,可她仍然坚持问道:“九丫头,你自己说,你是什么打算?”
白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叔叔却忍不住了,埋怨道:“幺幺都说了,不让你问九丫头的婚事。这事要是让幺幺知道了,我看你……唉……”
幺幺是白芨的小名。
叔叔这话明面上是埋怨婶婶,可分明却是在埋怨她。
白芷垂下头,有些酸楚:“我不会和阿弟说的。”
“叔、婶,我的婚事,让你们操心了。但我现在不准备嫁人,我还要去燕郡红叶馆学医。加税的税金,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叔婶不用担心。”
叶承瑾的事,她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提起这事。
白芨的生辰过后,白芷三人便再次回到了燕郡红叶馆求学。
日子流水一般过,转眼便到了烈日炎炎的七月。
那一日,秦忻如往常一般送上叶承瑾寄给她的短笺,却不曾想,那短笺上写的,却不是往常那些所见所闻或是诉说思念的语句,却是约她酉正时分见面。
白芷很是惊喜,向秦忻打听:“瑾郎什么时候回的燕郡?”
“昨夜亥时方到。”
许久未见,白芷下了学,没有去往日一般去藏书楼看书,而是回了房间,从自己不多的衣物中挑了一件绿色衣裙,梳洗打扮了一番,喜滋滋的前去赴约。
叶承瑾约的地方不远,就在燕郡红叶馆附近的一座酒楼,二楼临窗的包厢。
白芷推门进去时,叶承瑾正从窗边走过来迎向她,唇角含笑,眉眼含情:“阿九。”
“瑾郎。”
白芷用手细细抚摸他的眉眼,又伸手搭了他的脉,眉目间有些心疼,“许久不见,你好像又瘦了些。”
“不过是在军中日日操练罢了。”
叶承瑾携着她的手坐下来,倒了杯茶递给她,“阿九,燕郡红叶馆怎么样?和你想象中一样吗?”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说起这个,白芷的眼睛里都泛着光,“这里的先生,不仅医术精湛、博学,对学徒也特别好,不藏私。学徒们也总是互相帮助,更不要说馆里的藏书楼了,更是……”
叶承瑾尤为喜欢她此时的模样。
不同于平时的宁静温婉,此时的她,眉眼浸满了兴奋,满怀热忱与希望,努力追求着自己所热爱的事物,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说着说着,白芷就在他专注含情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