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弑影余党的追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宴栩需要在一定的时间段内对圣上进行汇报。
御书房内,皇帝坐在椅子上,柳丞相和宴栩分站在桌案前两旁,气氛安静。
“回禀陛下,弑影一事已经追查至粟城,经调查,粟城的几起血案确实系弑影所做。”
“顺着粟城的线索追查下去,臣抓住了一名弑影余孽,已压入大牢,正派人严加审问。”
皇帝皱着的眉头松了一点,表情也好看了不少,“摄政王行事果断,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弑影一事交由你来做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宴栩垂眸。
柳丞相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几乎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
他上前一步,“陛下,弑影一事闹得宫中人心惶惶,还是早些解决为好,不如增派些人手,立刀斩乱麻。”
“微臣手下的人手随时供陛下调用。”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不必了,这事交给摄政王,朕很放心。”
“而且,朕想,摄政王定不会辜负朕的期盼的,对吧?”
宴栩敛神,语气平淡无波:“是。”
………
长廊之外,两道身影并肩而行。
“摄政王以往做起事来绝不会拖泥带水,怎么这次弑影之事如此拖沓?”柳丞相意味不明地笑道。
“莫不是与弑影里的人有别样的关系?”
宴栩眉宇间尽是淡然,根本不把柳丞相的话放在心上,“柳相与其替本王操心这些,不如先把自己的分内之事处理好吧。”
柳丞相在前不久刚把皇帝交给他的一件事情搞砸,这也正是刚刚皇帝在书房中没有给柳丞相好脸色的原因。
被宴栩轻飘飘地一刺,柳丞相脸都要绿了,他冷笑道:“那真是谢谢摄政王的关心。”
宴栩微微点头,丝毫不客气:“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柳丞相驻足在原地,目光冷冷地看着宴栩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
宴栩走在宫道之上,身侧跟着晨风,拐过一个转角,他看到了几步开外的云浅。
云浅站在那里,似乎是特意在等谁,听到脚步声,她抬头。
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云浅的眼睛亮了一下,宴栩的视线与云浅相撞。
“殿下。”
云浅朝宴栩走过去,身上披着的大氅随风飞舞。
宴栩目光扫过女孩被风吹的有些泛红的鼻尖,这让他想到了白白软软的小兔子。
“怎么在这里?”宴栩问道。
云浅笑得眉眼弯弯,好像是在因为遇见了想遇见的人而感到高兴,“太后召我进宫,出来之后我想着这个时辰你应当还在议事,就过来这里碰碰运气。”
“没想到真的碰见殿下了。”
宴栩眉稍之间虽然仍是平淡,刚刚在御书房里的冷淡却是消散了不少。
“找本王有事?”宴栩问。
没想到问完,云浅有点不太满意。
“殿下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难道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能找殿下吗?”
宴栩默然,云浅又眯起眼睛笑起来:“我听说城南的桂花开得漂亮,殿下这几日忙弑影的事一定忙坏了,所以小女子想邀请殿下一起赏个花。”
宴栩还没说话,晨风凑近他,“殿下,下午还有要事处理。”
声音虽然小,云浅还是听见了,眉眼瞬间耷拉下来,“殿下有要事在身吗?”
“那算了,赏花何时都能去,还是处理事务要紧。”
这表情委屈的,就连晨风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应不应该那么说了。
可是宴栩的确是有要事处理。
不知道为什么,宴栩不太想看到女孩的脸上出现类似于失望情绪的表情,一点也不想。
所以鬼使神差的,宴栩说:“今天下午可能不太行,但是明天可以。”
几乎是一瞬间,女孩的眼睛又亮起来,刚刚步着阴云的脸上又出现灿烂的笑容。
“真的吗?”云浅问。
宴栩点头。
“那就一言为定。”
………
城南有一片偌大的桂花树林,不是人为栽种,而是天然生长的桂花林。
到了桂花绽放的季节,林子里的桂花香往往能传出很远,让路过的人都心旷神怡。
微风吹过,树枝抖落下一阵阵小花,落在来人的头顶、肩上。
云浅将手并拢在一起去接从树上掉落下来的花朵,不知不觉就已经接到了小小的一满簇,香味扑鼻。
她把接到的桂花放进随身带着的一个锦袋里,然后拉起抽绳,花瓣再也掉不出来。
“殿下平常应该很少来这种地方吧?”云浅歪头问。
“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