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鹤在前方悠闲带路，灵巧的身姿在半空画出几道优美的弧线，泛着星光点点，格外好看。
果然是地下的东西，到了晚上特别有活力，不似白天只喜欢躲在头发里睡大觉。
以至于到教室的时候，灵鹤还饶有兴致地往前飞。
陶正则以为它爱玩，就没有管它。
谁知它忽然折返，小小的身躯拦在他正前方，就是不肯让开。
“你？”陶正则直觉它在暗示自己什么。
“国民，我想去前面看看，你先休息吧。”陶正则转头和身后的马国民说话。
马国民越过他看了一眼半空中盘旋飞舞的小家伙，点点头。今天忙了一天，他也有些累了，便道：“好。”
陶正则跟着灵鹤的指引，一路走到长廊尽头。
眼前的小窗里透出暖黄色的亮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那里好像是一间办公室。
这个时间了，竟然还有人吗？
陶正则望向灵鹤，只见它上下浮动飞了几圈，就好似人点头一样，然后不等他说话，率先穿墙而过。
陶正则紧追其后，也轻轻松松穿过墙壁，六七个平方的小办公室里一眼就看到了伏在桌子上的陈老师。
陈老师满面愁容，头发也乱糟糟的，全然没有了白天干净齐整的模样。
她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张毕业照，陶正则一眼就认出那照片里的背景。
华清大学！
这孩子原来也是个学霸呀，难怪这么会教书。
然而面前这个学霸老师似乎非常烦恼，一遍遍地唉声叹气。
灵鹤飞舞到桌面上，盘旋在陈老师身边。
陶正则这才注意到她胳膊底下压着一张纸，那纸刚好露出一条边，上面写着“辞职信”三个大字。
陶正则流露出和白天校长一模一样的哀叹惋惜之情。
微信忽然亮起来，跳出一条消息，是好闺蜜小艾发来的。
小艾：陈老师，快看我在哪里！
陈老师点开图片，高楼林立的大厦，灯红酒绿的霓虹，好不热闹。
小艾：猜不出来？
陈老师发了一个问号的表情。
小艾：陈老师你还真是下乡久了，连我们市区都认不出来了！没想到吧，你出去五年，家乡变化这么大。
陈老师感慨：还真没想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纽约曼哈顿呢。
小艾：少来，你再不从那大山里飞出来，别说纽约曼哈顿了，你怕是连首都长啥样都快忘记了吧。
支教五年，她已经从当初喜欢追星的小女孩变成了身强力壮，啥事都能自己动手的万能陈老师。
小艾：幸好你马上就快回来了，等你回来，我带你飞起啊。
陈老师顿了顿，发过去一个激动兴奋的表情。
可她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辞职信要怎么写？”陈老师喃喃自语，纠结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眼睛不经意瞟到一旁学生的作业本，眼底顿时蒙上一层迷雾：“辞职了是不是以后就没机会回来了？”
原来她还有一丝犹豫。
陈老师手指抚过作业本上的名字，喃喃道：“当初来这里是因为对偶像的一腔热血，可真的来到这里才体会到支教的不易。坚持了五年，现在真的能离开了我还是很舍不得。”
陈老师有个偶像，名叫李子深。和娱乐圈大部分人一样，李子深也热衷于公益。
他经常对贫困山区的孩子捐款捐物十分有善心，在一次红十字会的公益活动中，还特地到乡村去体会了三天两晚的支教生活。
陈老师从大学的时候就被埋下了一颗支教的种子，毕业后偶然一次机会从网络上了解到支教的信息，她想都没想就报名参加了。
这一坚持，就是五年。
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起，那些小心收藏在心底的初衷与坚守像瀑布一般泄了出来。
她打开一台破旧的老式电脑，点开桌面角落里一个文件夹。
下一秒，文件夹里赫然跳出成千上万张照片。
不是精美绝伦的高楼大厦，也不是美味可口的食物点心，每一帧每一幅都是极具现实写照的单调“油画。”
让人一看就能想象到照片里的艰难与磨难。
“我以前没看过溪流，没见过连绵的大山。不知道原来山上也有房子，不知道雨后的泥泞小路如此难走。原来农村的茅厕和城里的马桶真的很不一样，原来还有国家信号到达不了的地方。”
“这些明明都是不好的回忆，是我刚刚来到这里迫不及待想逃离的地方，如今真的要走了，这颗心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陶正则叹息一声，年轻人的问题大多是不自知。
相比较两全其美的办法，她更需要的其实是follow your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