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又叹了口气说：“今晚睡早一点，好好休息，明天准时上车。”
原也点点头，“嗯”了一声。
待梨妈把所有东西都装好之后，将冷藏袋重新放进了冰箱，叮嘱道：“有些东西趁早热着吃，给你贴小纸条了啊。”
“嗯，知道了梨妈。”
“有空就带梨花玩去吧。”
“好。”
从内堂出来，原也站在门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扶了扶快要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
他穿上那件被白望舒洗得很香的外套，裹得紧紧的。两只手插进了口袋，突然，他的手突然顿了顿，一个柔软的异物轻轻地触碰着他的掌心，原也满脸疑惑地轻捏着那个异物从口袋中拿出来。
原也从桌上拿起眼镜戴上。
手心上正躺着几朵洁白的雏菊。
近闻，还有淡淡地香味。
原也一愣，一阵猜想过后，笑了笑，用一只小盒子收了起来。
他的手机放在桌上“叮”了几声，原也回身拿起手机，滑开屏保，映入眼帘的就是几条备注着“睡务局”的群里发来的消息。
首先就是备注着“睡务局局长”的人发了条消息过来：
[后天要‘死’了兄弟们……]
接着就是两个人分别交替发过来的消息：
[我可以晕一会儿了，再见了我的暑假。]
[亲爱的法国巴黎，含泪跟您道别……]
[别炫了哥们儿，天天朋友圈都是你的巴黎刷屏。]
[别提了，像我这种学生+死宅的双重buff叠加，几年都出不了小区。]
……
看着他们半死不活地聊天，原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时，一个人突然发声：
[也哥呢？]
群里一阵沉默。
接着：
[别打扰我的也哥。]
[人也哥玩着呢。]
[想问也哥数学作业写完没？我不是天文学家，救救我吧……]
[在这种时候就想起咱也哥了？]
[放屁，在任何时候都想得起来。]
[咦。]
……
原也看着群里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这种时候就惦记自己呢。
他想着想着，忽然顿了顿。
“林……”
他退出群界面，点开了单人的聊天界面。
指尖快速敲击着屏幕，很快一条消息随之发出。
[你…怎么样了？]
几秒后，对方很快地回复了。
[没事。抱歉啊，突发状况，没能在你临走前再请你一顿烧烤。]
原也有些惊讶。
[没关系。你弟弟呢？]
[在抢救。]
[需要帮忙吗？]
[我自己就可以，谢了。]
原也的指尖悬停在半空中，几秒后关上了手机。
12
原也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行李的四只轮子转动在地上，与地面摩擦的响声“嘎吱嘎吱”，听着十分挠耳。
他抬手放在眉梢，午间的阳光洒下，照射在路旁的灌木丛中的小池水上，清水泛着白斑，波光粼粼。
奶奶果然跟过来了。
原也提醒梨妈，沈梨也往后看了一眼，随即便往后走到老妇人身旁。老妇人停下脚步，扶着拐杖，伸手示意原也走过来。
原也来到奶奶身边，奶奶抬起原也的手腕，拨开他的袖子，将一条挂着金狮子和银铃的红绳戴在原也冷白的手腕上，这是去年她亲自到庙宇求的。
——戴上，奶奶就不担心了。
原也怔怔地看着这条红绳，随后会心一笑，放下行李，紧紧地抱住了老妇人。
——不要怕，下次还能见到奶奶。
这时，老妇人抬起双手轻轻抚上原也的脸，自己的额头紧紧贴在了原也的额头上，笑着。
平安，我的小也。
原也双眼微微涩红，他闭上双眼，稍微弯了弯腰。
——奶奶，我该走了。
——去吧。
原也提起行李，随着梨妈，依依不舍地和老妇人招手道别。
他一步三回头，看着奶奶佝偻着背慢慢走了回去，又看了看手腕上这根红绳，热泪盈眶地望向了远方。
沈梨在街口叫了辆三轮车，两人一路坐车来到了火车站。
因为收假早一点，大巴车还没到出程的时候，只能定下火车票。
“过了这一安检，梨妈就不能继续陪小也了。”沈梨笑道，“没事啊，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