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我还有事。请你…问他们一下,…那个犯人抓住了吗?…让他们…不要担心我…向他们表示感谢!…”我说话没有力气,隔着面罩,大夫也听不清,只好伏下身来,用耳朵贴着面罩听。
当他听明白我的意思后,竖起大拇指对我说:“我明白,明白了。您真不愧是个老革命,敬佩!敬佩!”
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我又回到了小岛边的大海。天是那样的蓝,白云飘飘。水是那么的清澈,鱼儿在我身边游来游去,海鸥鸣叫着在空中飞翔。我平躺在大海中仰泳,自由自在的随波漂流。仰望天空,觉得太空是那么深邃,那么遥远。不料我忽然觉得又飞了起来,我使劲转头,想看下面的风景。这次没能再看到青山,草原。而是觉得直冲云霄,在星空中穿梭。流星不断从我身边划过,划出一道道闪闪发光的弧线,飞驰而去。
我极力的控制自己,不想飞去星辰。我使劲往下坠,想再飞回井冈山,再去那欢声雷动的广场。
“小张,快点游,你看…快看,那个人不就是郎力天吗,快去抓他…”
忽然听到有人叫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孙监狱长在岸上叫我。他手里拿着钓鱼竿,正在岸边张望。他手指之处,我看到了郎力天正在往一只小船上爬。
原来我还在水里,急忙转身,奋力游到小船边。我一把抓住他的脚,使劲往下拉,他一回头,手里的尖刀又刺向了我的手腕。
一阵剧烈的疼痛把我从梦中惊醒。一位护士正在给我扎针,她笑笑说:“大叔,给你采点动脉的血,进行化验。您的血管太细了,不好找。采动脉的血有点疼,请您忍着点。”
“哦,…没事…没事。我…我能受得了。”
采完血,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又梦见了喜子,看到他正在追逐郎力天。他去抓郎力天,却抓不着他。郎力天回身又抽出刀来,要刺喜子,我吓出一身冷汗,大叫一声:“喜子,快躲开!…”
“大叔,你说什么?在叫我吗?”
护士听到了我的喊声,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她走到我面前,轻声问道。
“没…没事…没叫你。我…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喊出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为没有抓住郎力天而心感不安。
天已大亮,值班医生又过来看我。他说:“老革命,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的,感觉不错。你问了吗,那个犯人抓到没有?”
“领导说,抓住了。他让我转告您,请您放心,安心养伤。为了防止感染,ICU的病人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探视。领导说,等您转到普通病房后再来看望您。”
三天以后,我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首先进来看我的是我的老伴和儿子。他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喜极而泣。儿子说:“爸爸,你已经退休了,以后再不要去冒险,逞英雄了。这次多危险啊,大夫说,如果那一刀再偏两毫米,就刺破你的心脏了。现在只是刺破了肺,手术给你切除了肺叶的四分之一。医生一再嘱咐要你好好养着,千万不要着急出院。”
“没事了,你就听儿子的话,好好养着吧。”老伴破涕为笑道。
接着,监狱长徐万兴和老干部科长陆峰进来看我,带来了鲜花和几盒人参,阿胶等补品。
“老领导,我代表全狱的干警向您表示慰问和感谢!二十几年的悬案,您把它解决了,真是了不起!不过让您受了重伤,我们感到非常忏愧。是我们工作失误,安排追逃不力,这些年没有继续组织追捕,才有了这样的结局。我个人也向您致敬!”
徐监狱长向我敬礼,紧紧的握住了我的双手。
陆科长说:“老领导,你好好养着,老干部科一定为您做好服务。您有任何需求,请及时打电话通知我们,我们一定尽全力解决。”
“我最关心的是郎力天现在怎么样了?审问他没有?他究竟是如何脱逃的?又是如何躲过了这么多年的追捕而逍遥法外的?”
几天来,我一直惦记着郎力天的抓捕情况。想知道审讯他的结果,一定要搞清楚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又做了多少次危害社会的大案。
徐万兴苦笑一下:“老领导,我们也和您一样,想通过审讯郎力天了解这些情况。但是,没等我们见到他,这小子就嗝屁了。
据公安的同志介绍说,是你的战友于福喜抓住了郎力天。但是他们赶到后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尽管他们立刻把郎力天送到了当地医院抢救,但为时已晚,没救过来。他们说您的老战友于福喜去抓他时,见他还在扑腾,就在海里给他头上打了一拳。这一拳就让他直接归西了。
当公安送他到医院检查时,已经没了生命体征。解剖结果显示,他身体表面和头部都没有致命伤,是因为溺水窒息而死。”
“啊?这…这个结果有点意外,没能让他活着归案,太可惜了!”我有些怅然若失。这个结局,确实非我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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