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九月一日,是南禾开学报到的日子。
南彦几天前就开学了,南青也在县城里找到了一所公立幼儿园老师的工作。
鲁简在家里很忙。
假期一过,所有人的生活都变得忙碌。
走之前南禾去看了奶奶和舅舅,说自己寒假再回来看他们。
家里人早就商量好由南政送她去学校,他说以后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能找到女儿的位置。
不吉利的话自然遭到妻子的一顿训斥,临走时还委屈得紧。
为了方便,南禾选择与爸爸乘坐从嶙川县直达锦垣市的大巴,车程约五个小时,应该是南禾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西城大学目前在锦垣市共有北校区、西校区和南校区三个校区,好像在本省南边的平乐市还有一个在建的新校区。
南禾并不关心这些,她报到的地方在南校区,汽车到站锦垣东站,看来又有一番折腾。
由于人生地不熟,也为了节省时间,两人决定斥巨资打车去学校,南禾很心痛,南政却说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会坐地铁也就省钱了。
也对,用钱解决麻烦,无可厚非。
其实两人只要再往出站口走远一点,或者下车后多看几眼,便能看见西大学子们举着牌子在接人,自然可以跟他们坐专车直接到校。
打车直达校门口,两人一下车便觉欣慰,南校区是传说中最老的校区,可校门是由几何体的建筑组成,虽看不懂,但很干净、科技感十足。
校门内外到处都是提着行李箱或者包裹的学生和家长,南禾轻装上阵,只带了一个行李箱,甚至里面只装了四分之一。
通知书、两套夏季的新衣服、两本书两支笔、简单的洗漱用品、一块爸爸多年前捡的像玉一样的鹅卵石、妈妈给的银手镯、姐姐打印的全家福、弟弟给的200块零花钱、奶奶前年缝的小红花、舅舅买的手套,一张毕业照,还有角落里偷偷藏起来的早已过期的巧克力……
每个人都陪着她。
进校不远处就有学长学姐在迎接新生,两人好奇地东张西望,一个短发女生走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学妹你好,叔叔好,我是大二的学生,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报到。”
南禾对于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适应,愣了一瞬回道:“谢谢学姐。”
走着走着开始不对劲,学校并不平,南政问短发女生:“同学,你们学校还要爬坡啊?锦垣不是平的吗?”
女生回道:“是的叔叔,但是这坡也不高,锦垣市里有坡的学校还挺难得的呢。”
“没事没事,我们老家都是大山,比这高很多很多……”
“我们老家也是哎……”
三人沟通之初就是用的方言,几句交流之下发现还是一个市的老乡。
南禾佩服于爸爸的健谈,怪不得他早些年没有手机也能走南闯北去打工,全靠一张嘴,逮人就是“问”!
几人很快来到体育馆,所有新生都在这里报到。
南禾第一次见到了她的辅导员,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性,对人还算亲和热情,问过她的家乡后还补了句“辛苦舟车劳顿!”
办完手续出来,学姐看南禾的专业是属于历史文化学院,娴熟地把两人带到了更高处的第五宿舍楼楼下后就折返了。
多巧啊,五班,五舍。
问过宿管拿到钥匙后,南禾很倒霉地发现自己在顶层六楼,没有电梯。
学校很聪明,因为七层需要安装电梯。
刚开学没有那么多规矩,南政被允许可以和南禾上楼。
箱子很轻,他却执意要扛在肩上,好像女儿的东西都是易碎品,他得小心翼翼不让它们受到一点伤害。
忐忑地推开斑驳的寝室木门,里面有一个扎着低马尾正在收拾东西的女生,两人尴尬对视。
南禾率先打招呼:“你好,这里是621吧?我是新报到的南禾。”
“是的,我叫郑雨。”
“请问这个床位是怎么安排的呢?宿管也没说。”
郑雨:“来得早的先选,好像四个下铺都有人了。”
南禾这才认真审视起寝室的布局,中间是两张拼接起来的木桌,两边各放置上下两层四张床。
一共八张???
南禾:“不是说六人间吗?”
“八张床,说是只住六个人,我也很郁闷,大家都被学校骗了呗。”
这也行?
她很想问住宿费怎么算?这真的跟普通的六人间一样吗?
既来之,则安之。
南政张罗着给南禾选床位,她没住宿过,不知道上铺和下铺到底谁好?
据说下铺容易被打扰,但上铺离桌面远,爬高也有些危险,南禾确实有点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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