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时父皇对她千般疼爱万般恩宠,一旦有事,她大约也算不上什么。
天下江山,方是最重。
但她能理解。
毕竟父皇宠她多年的理由也无非是国师批言断她命格大贵,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北燕。
“左梁狼子野心,父皇现在让左梁大皇子嫁到咱们北燕,与儿臣完婚,岂非示人以弱,叫左梁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吗?”
软糯撒娇不顶用,沈鸢就敛了先前神情,正色望去:“况且父皇志在一统九州,早晚左梁也是咱们北燕属国,到那时候,四海臣服,哪里还有什么阶下囚,什么大皇子,左梁大皇子的身份不也跟萧野一样吗?再者说来,南羌百姓归顺却未必臣服,以昔日南羌太子为驸马,他们才能知道父皇天高地厚之恩,将来也必会善待他们,才会真心臣服,不再惦记着南羌。”
她冷静自持,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可见永宁帝仍不松口,又说:“儿臣知道同南羌一战国力耗损,朝臣也知,所以才频频上折,请父皇早做决断,与左梁结秦晋之好,但儿臣以为,左梁本就包藏祸心,此时同意结亲,甚是不妥!”
永宁帝眉心又动:“如何不妥?”
“左梁不敢贸然发兵,就是不知咱们北燕深浅,只能以姻亲事作为试探,就怕一旦父皇点头,左梁立时就能猜出咱们无力与之一战,只得暂做退让,修生养息,届时起兵进犯,父皇又当如何应对?”
沈鸢已经从拔步床上起身,立于殿中,面色凝重又掠过坚韧,语气亦坚定异常:“儿臣并非为一己私欲才要以萧野为驸马,只是左梁大皇子,更不合适!还请父皇三思。”